那些无法触及的过去,混着鲜血面目全非。
他这一生作恶多端,不曾惧怕过谁。
抽出一根疯骨,在半融的骨血淋漓滚烫。剥离血肉,熔铸成刃,作一首狂响乐。
他的确是个冷漠的人,内心时不时冒出些阴暗的想法,让他与伪善的世界格格不入。
他也痛恨这样的自己,一遍遍质问自己要这样颓废到什么时候,可他的内心好像有一个无法填补的无底洞。这个空洞带给他剧烈的疼痛,让他堕落其中,精神的孤独和□□的疼痛早已让他麻木不清。
朦胧中,耳边传来一道关怀的声音:“同桌,你没事吧?”
迟岁缓缓睁眼,对上江肆年焦急的视线。
原来是梦。
江肆年给他递了张纸巾:“你出了好多汗。”
迟岁接过纸巾,擦干额角的汗珠:“梦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
江肆年以为对方是嫌作业太多:“不就是给你多布置了点作业嘛,大不了给你放一天假。”
“不是这个。”
“不是学习,那还能是什么?”
江肆年反向安慰:“放心,你考成那样,有压力也很正常。”
迟岁无言以对。
对他来说,压力可以分为很多种,唯独不可能是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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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许多穿着黑大褂的领导来一中视察,全校学生统一穿校服。迟岁在自家衣柜翻了半天,终于揪出一件旧得不能再旧的校服。
不光是旧,它甚至还经过迟裁缝的私人改良,即在裤腿处加了伸紧带,使裤子更加有型。
还没走进教室,迟岁就听见有人在大喊:
“卖校服啦!一百五一件上衣,大全套只要两百!走一走看一看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只见江肆年一只脚踩在板凳上,举着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喇叭,吆喝着“卖校服”
。
自己的同桌天天不是发疯就是卖傻,迟岁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而且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江肆年脚下的板凳——居然是迟岁的!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迟岁强压着怒气,冷笑道。
说着,把书包往江肆年脚上一砸,疼得他挪开了脚,往边上一跳。
“别急,同桌,我帮你擦干净。”
江肆年连忙借来值日生的抹布,在迟岁的怒视下擦干了板凳。
迟岁瞪了他一眼:“你大清早的发什么神经?”
“业余时间卖个东西,赚点外快钱。”
“……卖校服赚外快,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