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昙信心十足的表情,崔灼没搭话,绕过白昙继续向前走去。反应比自己预想中冷淡了些,白昙跟上崔灼的步伐,看着他的侧脸问:“我说我来追你,你都没什么想法吗?”
崔灼直视着前方,眼神毫无变化。这时四周响起了一片惊呼声,白昙循声看去,只见一个排球正朝他飞了过来。闪躲已然来不及,他下意识别开脸,抬起右手挡在了额前,身旁突然伸过来一条胳膊,及时拍开了即将砸到白昙的排球。
“看路。”
崔灼说。
正在打沙排的人对白昙举手示意抱歉,他微微点头表示没事,又看向崔灼说:“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吗?”
“秦涵。”
崔灼一点也不意外。前两天接到秦涵电话,说话的人却是白昙,他就已经预想到某人会找到这里。
“那你不好奇我是怎么出国的吗?”
白昙又问。
他连在外过夜都要向家里报备,崔灼应该能想到他出国一趟不容易。然而崔灼仍没什么反应:“这里免签,你坐飞机就可以出国。”
白昙停下脚步,气鼓鼓地盯着崔灼的背影看了一阵,还是又跟了上去。
两人走到了露天淋浴的地方,崔灼把桨板放到一旁,拧开水龙头冲洗起了身上粘腻的海水。莲蓬头洒下细密的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滑落到他的胸腹,惹得路过的人频频侧目。
白昙简直想找块浴帘给他遮起来。
“我出柜了。”
白昙说。
正在冲水的崔灼抹了把脸,终于拿正眼看了过来:“秦涵怂恿你的?”
“我本来就有这个打算。”
如果不是白昙自己就有这样的想法,秦涵根本不可能说动他。
“你知道秦涵想拿回万维青棠吗?”
崔灼问。
“知道。”
白昙说。
“如果你想说你为了我,把酒店还了回来,”
崔灼拧上了水龙头,“我不在乎,你不用在这儿自我感动。”
白昙突然现,崔灼的嘴毒程度取决于两人的关系如何。甜蜜时期,崔灼就说话悦耳,分手冷战,就跟以前一样狠毒。
“我没有那么拎不清。”
白昙跟上崔灼的脚步,继续朝酒店的方向走去,“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
崔灼瞥了眼白昙:“你深思熟虑?”
话语里的嫌弃不要太明显:就你?
白昙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没关系,崔灼嫌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们家收回酒店是只考虑了自己家的展,这很正常,因为万维和青棠是两个独立的集团,万维肯定是优先自己。”
白昙说,“但如果以结果为导向呢?假如我们注定会在一起,万维和青棠合为一家,那两个集团的矛盾就不存在了。”
所谓的结果,无非是白昙和崔灼结婚,两家结为亲家,永远绑定在一起。
假设这一结果已经提前确定,那么现在两家再斗个没完就很没必要了。
这一点白韵竹一半赞同,一半反对。赞同是因为如果有青棠助力,白家的酒店产业至少可以少走五年弯路;反对是她也不确定白昙和崔灼是否能走到最后,也不能贸然放松警惕。
把心里的想法都说了出来,却换来了崔灼不痛不痒的一句:“说的好像我关心似的”
白昙被噎了一瞬,现在他无比肯定,崔灼生气的点就是在于未来的规划。之前是崔灼规划好了,他在回避,现在是他终于有了设想,结果崔灼压根不关心。
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那我们远走高飞吧。”
白昙把双手背在身后,踩着脚下崔灼的影子,“反正我都跟家里出柜了。”
这会儿已接近傍晚,橙色的夕阳挂在天边,把地上的所有影子都无限拉长。四周的植被和内陆截然不同,渲染出了浓浓的度假氛围,白昙不由生出了跟崔灼浪迹天涯的想法,结果某人又把他拉回了现实。
“你爸妈什么反应。”
崔灼语气平平地问。
“我把微信卸载了。”
白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