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萝,你什么都有,我却什么都没有,要靠你施舍。”
“你不知道吧,你太骄傲了,也太自信,陛下想要置你于死地,你焉能有活路啊?”
杨萝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听到荣恩亲口说,还是觉得遍体生寒。
就像今天见到皇帝,她心里万般恨意都只能掩下,不能示于人前。
有时候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在皇家当暗卫的第一课,就是学会丢掉自己的情绪。
杨萝自嘲地勾起嘴角,“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荣恩道:“其实在方文谦遇刺当晚,在京郊发现的杀手尸体上,我就怀疑你出现了,可是我没想到,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而且,还蹦跶了这么久。”
“直到荣齐去了江南,带回了赵聪,我才知道,原来真的是你。”
荣恩是杨萝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他们两个最了解彼此。
事已至此,二人皆明白,彼此之间的情谊已经走到了尽头。
荣恩将身后的绣春刀丢给杨萝。
“这是你的刀,”
荣恩道:“杨萝,最后再打一场,赌上彼此的性命。”
杨萝拔出绣春刀,锃亮的刀身锋利如初。
李家
东厂。
仵作收了工具,朝卢新风一揖。
卢新风抿了口茶,铛地一声合上茶盖,道:“如何?”
仵作看了一眼木床上荣恩冷白的尸体,道:“回督主,这具尸体的死法同其他番子不同,番子都是死于绣春刀的刀法,致命伤都在脖颈之上,而这具尸体,致命伤则在右胸上,也是绣春刀所致,刀口斜向下,刀刃向内,刺入心脏,一击毙命。”
“依你所见,我东厂的番子根本没有杀掉荣恩的能力,荣恩是死于旁人的刀下,是吗?”
仵作点了点头。
“那朝野内外,究竟是谁有这个能力,一击毙命杀掉荣恩?”
卢新风问道。
仵作犹豫着没说话。
卢新风抬眸瞥了她一眼,道:“楚南筝,你要知道,你从前是锦衣卫的人,但现在,你是我东厂的人。”
“杨萝死后,锦衣卫所有的女官都被荣恩遣散,若非本督收留你,你只怕要饿死街头了。”
楚南筝蓦地一惊,连忙跪地道:“督主大恩大德,南筝永世不忘,绝不敢欺瞒督主!”
“只是,这种贯穿伤口,我只在一处见到过。”
卢新风哦了一声,问道:“是谁?”
楚南筝道:“是三年前已经身死的锦衣卫指挥使,杨萝大人。”
卢新风啪地一下搁下茶盏。
玉青端起茶盏咕咕地喝了好几口。
杨萝给她递了帕子,“慢慢喝,别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