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
此前夜夜于心境中练习剑法“杏雨飞花”
,无一疏漏,想来剑法已然练至纯粹。
少时的他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像男子一样舞刀弄枪,杏花夫人总是监督他学习绣花,或者习毒弄药,从不允许他见到泠然的冷兵器。
树下起剑,落英无姿。
此番体验真是鲜少有过,想到常笑的寿数归原,他又免不得庆幸着,瞎了眼算什么……
少年人脚步由远及近:“师尊,你果然在这儿!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呢!”
夜明岑拉过常笑的手:“是什么?”
指尖触到一条光滑的绦带。
“马上你就知道了,跟我来。”
常笑扶着夜明岑来到镜前,仔细地为他重新梳好冠发,顿整了衣裳。
忽然被触到了内心的忧丝一般,夜明岑问道:“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老很丑?”
常笑顿了顿,现在他的模样岂是一句话能形容的?于是直言道:“和以前不大一样,师尊可以自己看看——”
说罢,将两指宽的银丝皎月纱系在他眼前。
眼前一阵凉意,有如春风拂过,竟然窥见一缕天光在眼前渐渐清明起来——镜中的自己白发金冠,容颜不减风华,谪仙人一般。
常笑撒着娇从身后抱住夜明岑的腰,下巴抵着他的肩:“我家师尊最好看了。”
“贫嘴……这东西是哪儿得来的?”
“我在雾海结交了一个朋友,银鳞伞和这皎月纱都是他那儿借来的。伞我已经还了……”
夜明岑道:“倒是从未听你说起过这位朋友。”
“说出来你一定也不陌生,他就是汐月宗的老宗主,我的魄月刀也和他有些渊源。”
常笑说着当年往事,原来那是他刚来七星的时候,被众妖儿起着哄说是陆地上来的妖怪,妖力一定比他们都强。妖众传言,汐月宗的老宗主与七星屿以礼相待,却被自己的传人算计,用一柄长刀囚禁在七星屿的井中,任谁都拔不出来。
常笑随众妖来到那口井处,井口果然高高插着一柄利刃长刀。井下蛟魔痛苦地缩在一团,长刀斜插进他的脊背,哀声不断:“若能拔出此刀,刀便归你。除此之外,有求必应。”
便如此,常笑使出妖力救出蛟魔,得了魄月刀……此后不管什么条件,只要常笑开口求他,无一不办得利落。
夜明岑宽心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
常笑的朋友不多,而蛟魔与他诚挚相交,不失为一位挚友。
常笑又说着让他好生修养的话来,夜明岑忙说:“躺了快三百年,倦了。我想出海走走,顺便为周围城中百姓义诊,你可愿意陪我?”
“自然是师尊去哪儿,我就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