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他们成功,别尔默念。
“别尔!”
涅夫压低声音惊诧。
刚沉下的身体又被捞起,别尔沿着涅夫的手指往自己的下床伸头,床也是空的!
下床那个沉默的德国人不见了!
别尔猛地撑起身子,想起对方曾是个军人,睡前和涅夫的暗语他可能都看得懂……
现在却没了影!
涅夫也恍过来,朝别尔打了个手势,两人同时轻声落地,蹑脚走向木门。木门半掩,插销早已被撬开,松松垮垮地半搭在外,今晚的夜巡并不严格。
等到狂风肆虐嘶嚎,两人顺势溜出木排房。
雪落得迷蒙,不分东南西北,两排反向且凌乱的脚印一看就是有意为之。别尔想起自己常用这种把戏糊弄人,且屡试不爽。
他们之中有人很擅长逃跑,别尔笃定。
木排房外有夜巡灯,灯光所到之处囚徒无一生还。别尔和涅夫隐在角落,夜巡灯照过来就能看清落下的积雪,以及铁网处沾染的血迹。
夜巡灯扫过,涅夫和别尔迅速攀爬翻越,落地后循着脚印往左疾速,差点暴露在巡逻兵的视线内,好在急促的呼吸融进冷空气,什么也无法察觉。
整肃的步伐从木桩旁踏过。
别尔眉头蹙起,这么严谨的巡逻排布,他们是怎么躲过去的?
两人屏息凝神,爬上木排房顶,视野开阔。
“jglebellsjglebells
weareskigorefunaone-horseopensleigh……”
欢快的音符从不远处的屋室流出,不少醉醺醺的军官相互搀扶着上车,车子很快驶出营区。
监守囚犯只是工作,离开才是生活。
每次军官从屋里出来,都能透过开合的门瞥见内部不少人还在载歌载舞,庆祝隆重的节日。
砰——
沉闷的枪响自后方传入耳中,别尔和涅夫回望,声源处紧靠森林那边铁网。
他们被发现了?!
别尔和涅夫在房檐上疾步移动,地上的巡逻兵也涌向了那,四面八方,来势汹汹,声撼如雷。
黑暗,纯粹的黑暗像病毒一样扩散开来。枪火骤然起灭,闪着光泽,刺穿生命。
两人趴在十米开外的木排房顶,歪斜的雪中轩然的眸。了望台上的灯光汇投到交火处,无人能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