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勒喜出望外,“费格莱少校,你看……”
费格莱嘴角的弧度消失,抬手截断了科勒的话,朝别尔说,“跟上。”
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别尔臭骂一声,攥住一把雪,抖着腿起身,踉踉跄跄跟了上去。
汉斯回头瞥了科勒一眼,高傲地走了。科勒熟视无睹,只是眯着眼看向那两人离去的背影。
隔着一张铁网,一名俘虏踏雪追着他的链狗。
费格莱没带随身士兵,步伐疾速坚定,别尔快走都跟不上,只能跑动,完全没意识到这样的一幕有多滑稽。
跨进木排房,费格莱脱下大衣,转身就被一团水糊在脸上。别尔收回手,完全不知道攥了一路的雪,跑动后体温上升,早已融化。
费格莱显然没料到会被这东西袭击,眼睛眨巴眨巴,还是眨巴眨巴,别尔瞬间觉得自己有些罪恶。
“你们在玩打雪仗吗?”
尤纳斯从里间出来。
别尔捏了捏手指,水从指尖滴落,没再看费格莱。费格莱微低着头擦脸上的水渍,也不看他。
气氛有些莫名其妙,但说不出个所以然,尤纳斯只好问,“不是三十分钟后才开始?”
费格莱头也不抬,一点废话没有,让他去吃饭。
尤纳斯边拿外衣边叮嘱,“晚饭我不过来,晚宴记得准时参加。”
费格莱嗯了声。
走到别尔面前,尤纳斯笑说:“圣诞快乐。”
别尔张了张嘴,这次说不出谢谢。
尤纳斯也没在意,又扭头对费格莱说,“我送你个礼物再走。”
“随便。”
费格莱回答,兴致还不错的样子,说完就进了里间。
别尔背对门站立,冷风毫无预兆灌进来,划过肌肤,像无数冰冷的针刺入身体,思维迟钝延缓。
费格莱从里间拿来一件外衣,隔着两步递出,别尔没反应过来。对方也没再等待,随手扔了过去,毛呢大衣盖头滑落,半挂到别尔的肩上。
等回神,费格莱已经在书架翻找图纸,是这几天的设计图,有用的没用的都卷在一起。他每次都全拿,也不嫌麻烦,然后半倚尤纳斯的书桌翻阅。
一只手轻轻搭在桌沿,指尖不经意轻敲木质的纹理,眼神时而凝在手中的图纸,时而飘向头盔里的那束蓝花,略显慵懒又不失专注。
别尔扯下半挂的大衣,布料柔软,手感细腻,有一定的厚度和密度,没什么异味,好像是崭新的。
风一来,太冷了,别尔把大衣穿上,仿佛置身温柔怀抱。满足与不适激烈冲撞,别尔想透透风,转身走到门口,尤纳斯正蹲在台阶下堆雪人。
他有些惊诧别尔的出现,“你要来吗?”
别尔不回答,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