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沉默着,不说话。
他抓着麦冬的肩膀,用力地抱紧麦冬。还好麦冬今天晚上没有事,否则他会和孙文杰拼命。
可是他该怎样告诉麦冬,孙文杰和张磊或许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他确实是没有听到张磊说什么,也没有看到孙文杰对麦冬做什么。
可是麦冬的衣服扣子都错了,麦冬脖子上还有被咬过的痕迹,周围人对他的嬉笑,张磊对他前后不一的态度。
这些痕迹让小鱼没法不多想。
“麦冬,你别叨叨我了好不好?我今天晚上不想听你说这些。”
小鱼抱着麦冬,撒娇似的。
小鱼的肌肉很匀称,他身上湿漉漉的,肩膀和胸膛上都是水。此刻小鱼的胸口紧紧贴着麦冬,抱着麦冬的感觉很满足,很心安。
麦冬常年干农活儿,他营养差吃得少,身上肌肉没有特别多。但麦冬力气很大,挑水砍柴追骆驼都有力气。
麦冬不理解小鱼为什么今晚上这么消沉。
麦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小鱼了。那会儿小鱼很瘦,总跟着任杰屁股后面跑。
麦阿奶还在时,麦冬总偷偷拿饴糖给小鱼吃,小鱼喜欢来找他要糖吃。
小鱼总是麦冬麦冬地喊,任杰教他要喊麦冬哥,小鱼扭头就忘了。
小鱼心大,很多事儿都不怎么上心。麦冬知道小鱼不高兴肯定有原因,小鱼不是情绪不稳定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打人。
可张磊和孙文杰那些人,他们惹不起,麦冬能够为小鱼做的事儿,就是让小鱼敬而远之。大不了他们互相不来往就成。
可事情远远没有麦冬想的那样顺利。
任丰年出事儿了。
任丰年喝醉酒跟一个混混头子打了起来,任丰年那身体早就被烟酒给掏空了,这些年都是靠麦冬给养着才勉强无病无灾。
任丰年拿酒瓶子给人家脑袋上开瓢了,救护车把血糊糊的人给拉走,警车和救护车前后脚到的。任丰年吓着了,跪地上口磕头,忙说自己没干坏事儿。
“老爷子,你把人家给干晕了,你还没错呢?”
警察说。
任丰年求饶道:“他先跟我动手的,我才打回去,谁能想到他这么不经打。”
任丰年跪地上被人拉起来,拷上手铐带走了。麦冬到局子里去赎的人。
被殴打的小混混家属找上来,要麦冬赔二十万。
“你家老爷子打人,把我儿子打进医院了,现在他人还在急救室里。我不管,你们必须赔钱!”
大姨拎着布口袋,抓着麦冬的手,不依不饶。
麦冬在给人当保姆,他接到电话就从雇主家出来,脚不停歇地赶来。他的工作服还没脱,脚上还踩着蓝色鞋套。
警察把他俩给拉开了,说什么事儿都能商量和解。麦冬手里连两万都拿不出来,更别提二十万。任杰给他的钱,他得要攒着给小鱼当生活费和学费,要是赔出去了,小鱼以后怎么读书?
麦冬先赔了大姨五千多,这是他目前能够取出的最大现金数额:“先回医院给你儿子缴费,以后的事儿来找我,我把电话号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