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小鱼刚把他送走。”
麦冬说,“他给绒绒带了雪饼,绒绒挺喜欢吃的。”
任杰嗤笑一声:“你从来都只说人家的好话,阿爸跟小鱼差点打起来,绒绒不喜欢他阿爷,你这些事儿一点都不提。”
麦冬说:“这些没必要提,提了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与其糟心,不如得过且过。”
任杰沉默会儿说:“阿爸得了胃癌,晚期。他不想治疗,过两个月他想要回老家住。”
“小鱼知道吗?”
麦冬问。
“没敢跟他说,之前阿爸去体检,我也没敢,”
任杰顿了顿,“我们两兄弟,和阿爸相处时间最长的是小鱼。怕他受不住。”
麦冬说:“嗯,那就先瞒着吧。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他。”
两人聊了会儿,在麦冬要挂电话时,任杰说:“我那个弟弟,只知道黏着你。他是真喜欢你,跟我之前算计你不一样。他是个会对人一心一意的。以后就拜托你多照顾照顾他,我欠了你的,以后我一点点还你。”
阳台外,不远处是广场的霓虹。星星一点也看不见。晚风吹起麦冬耳畔的碎发,麦冬的头发又长了一些。
任杰的话好像弥补了麦冬的一点遗憾。任杰至少真心实意地知道自己错了,麦冬好像给以前的自己要到了一个答案。
麦冬说:“你还不起。”
任杰开玩笑说:“我赔了个弟弟给你,还不够啊?”
麦冬有点惆怅地说:“你这弟弟,我也不想要,太烦。”
他们好像真的成了很熟悉的陌生人,很契合的朋友,如果忽略掉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任杰说:“还是要着吧,他是会陪你一辈子的人。你害怕孤独,小鱼也害怕,你们在一起,挺好的。”
麦冬很诧异任杰能够说出这种话。任杰性格里是典型的利己主义,穷怕了的人,抓着一点机会就要拼命往上爬。
麦冬说:“那我和小鱼要是订婚买房,你作为他哥,打算给多少嫁妆?”
嘟——嘟嘟——
电话被任杰挂断了。
这个铁公鸡,一提起钱就算计得比谁都清楚。
转过身,麦冬见小鱼站在阳台门边上。他脸上多了道血印子。血印子不长,顶多两厘米左右的长度,有点红。
麦冬伸手去擦。小鱼握住麦冬的手腕,问:“在跟我哥打电话?”
麦冬点头,一边用指尖给小鱼擦渗出来的血,一边说:“男孩子的脸也重要,别总让自己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