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是个很奇妙的大染缸,将所有人的眼睛都用一块遮羞布遮住。这块布一旦扯下来,你就会发现,这个社会充满了滑稽和不堪。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麦冬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麦冬的声音很柔和,但这种柔和跟小文柔和的嗓音又不一样。是好听的,是他喜欢的。
小鱼给三爷爷倒了猫粮。是小小的一碗猫粮,在猫爪形状的猫盆里聚成小小的一座山。但三爷爷很满足,高兴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才肯去吃自己的猫粮。
“没发生什么事,”
小鱼说,“就是想你了。”
“这——”
麦冬好像着急了,“这我也没有办法,那你少想一点。”
他笑出来,麦冬真的很可爱。
“我做不到怎么办?”
小鱼逗他。
“那我尽快回来见你。”
麦冬说。
电话里是冗长的沉默,客厅里只有三爷爷咀嚼猫粮的声音。四周寂静得好像要死掉。空气像冰块一样划过心脏。他像是一条没有学会用鳃呼吸的鱼,一动不动,被生活逼得像是要死掉一样。
“好,我等你。”
小鱼说。
任丰年又来敲门,他听出了阿爸的脚步声。他没去开门。任丰年敲了一会儿门,就走了。在走廊上,任丰年遇到了熟人,两个人聊了会儿。小鱼听见任丰年在说自己日子过得如何艰难,两个儿子都不管他:“我两个儿子,一个离婚还收养了个野种,一个不肯结婚只知道读昏书,造孽啊。”
小鱼回到卧室,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麦冬的衣服。他抱着衣服,将自己和外界隔绝开来,很快睡了过去。
他还是没有学会长大,没有学会怎么去面对亲人的指摘,没有学会怎么用成年人的思维去爱一个人。成年人要会克制,要学会忍耐,要学着无意义地进行社交,要顾忌颜面,他不会,也不乐意去做。
在梦里,他又回到了高原。
“我搞不明白,”
麦冬在他的梦里说,“你为什么要喜欢我?”
小鱼醒过来,身上是一身的冷汗。为什么要喜欢?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因为习惯了麦冬在身边?这些原因有超越性别的因素吗?
他醒来,在日记里写:【我不明白我为何爱他,我只知道,我会一直爱他。爱很莫名其妙,但我不讨厌这种感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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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五小鱼回学校交结课论文,在课上遇见孙文杰。第二堂课有测验,考试过后,孙文杰在教室门口等他。孙文杰拦住他,问:“麦冬现在过得怎么样?”
小鱼将书包换到左肩膀,走出去时,左肩的书包恰好撞到孙文杰身上:“他过得怎么样跟你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