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重获自由,你不怕被追究吗?”
他紧盯着我,试图从我的神情中寻找任何一丝动摇:“还是你指望那个疯子会保护你?”
我怎会被他吓倒。
与一个疯子共处我都不惧怕,更不会害怕警察。
“你竟然还知道有法律这回事。”
我冷笑,“大不了花点钱摆平,没有监控的地方,空口无凭成不了证据。”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回瞪他,语气中透露出轻蔑:“这不正是你当年所做的吗?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他沉默了。
坦白说,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恨他。
但我也不会轻饶他,我没有资格代表其他受害者宽恕他,所以不如趁现在有能力处理他时多做些事情。
我很清楚自己所受的苦难,不过是因为出生在了一个错误的时间。
所以我被理所当然地抛弃,理所当然地被卷入这场实验,理所当然地在黑暗与地狱的边缘挣扎求生,理所当然地一辈子无法翻身。
而宋正德只不过是让这些苦难具体化的罪魁祸首。
何况,我现在的生活还算不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那又如何,这并不意味着宋正德的罪行可以被轻易抹去,也不代表我打算放过他。
我并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说不恨就不恨。
“拿的是什么?”
宋行止不知何时提着一个箱子站在我身后,我无所谓他是否听到了我和宋正德的对话,索性不问。
宋行止把箱子在我面前晃了晃,玻璃制品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看清了里面的内容。
是数不清的药剂瓶。
“我用了两瓶,确认它们是否过期。”
他言简意赅,我点了点头,拿起一瓶仔细端详。
很难想象这么一点液体曾给我带来多大的痛苦。
“剩下的八十瓶小湾打算怎么处理?”
宋行止带着笑,一如既往地恶劣:“一瓶一瓶地给他,就像你当初所受的那样?”
宋正德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知道这个疯子不是说说而已的性格,说到做到。
“这也太折磨人了。”
我也笑了:“长痛不如短痛,不如一次性把八十瓶药剂全用了。”
一瓶一瓶地注射再等它们发作,确认宋正德的生死太没效率了,我可等不及,不如一次性八十瓶全用上。
我曾亲身体验过,当然明白那疼痛有多么剧烈。
我急切地想目睹宋正德挣扎、扭曲的表情。
反正他从未将我视为一个真正的人,我又何必对一个刽子手心慈手软呢?
如果命运不济,无法承受这一切,那就在这里腐烂吧,至多也就是去警局报个失踪案,如果命运眷顾,挺过来了?
那恭喜你,下半辈子将开启新的炼狱生活。
“看来我猜中小湾的想法了,”
他手持一支不知从何处找到的注射器,熟练地从瓶中抽取液体:“该怎么奖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