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聿南起身,“不要道德绑架我,我早就没这个东西了。”
身后的兰濯厉声呼喊:“以谢熠监护人的身份向京州市法院起诉重生当年的1917火灾案。”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谢熠那些年里到底发生什么吗!”
纪聿南的脚步蹲在原地。
余晖的影子在地上拖行,昏黄一片。
“跟他有什么关系,你后来不是问过程淮之了吗?”
纪聿南转身咬牙道:“谢熠出现在哪家医院,只是因为他当时出了车祸,被池春和送去治疗。”
“你自己相信这个解释吗?”
明明喧闹的公园,此刻却好像鸦雀无声。
周围路过的人好像忽然步伐变得缓慢,身影也逐渐模糊,兰濯的眼神里满是迫切,像黏腻的沼泽,将纪聿南桎梏在原地。
真相是什么。
好像从谢熠跳下去的那一刻,真相是什么就不重要了。
谢熠没死,他却好像死了一遍。
谢熠三次病危,icu就住了一个半月,来来回回在死亡线上徘徊,四个月的时间,谢熠一米八的个子人却从110斤,瘦到连100斤都不到。
“我要回医院了,熠熠在等我。”
纪聿南努力将思绪拉回,转身离去。
他徒步回到医院,谢熠的病房在医院住院部的顶楼,是最好的房间,有80平,快赶上一个小公寓了。
手放在把手的瞬间,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屋里好像有人。
有说话的声音,每一个音调都有些熟悉。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嗓子瞬间收紧呼吸急促到窒息,汗珠顺着脖颈淌下。
想要喊护士,但嗓发不出一点声音。
大口大口地呼吸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手转动门把手,月光顺着门缝一点点落在纪聿南的身上。
屋内床上空无一人。
被掀开的被褥,拔掉的针头在半空中来回晃悠,月光顺着窗帘的缝隙落在床上,照亮了凌乱的褶皱。
纪聿南浑身上下都冰凉一片,唯独那颗心跳动得如同新生儿般有力。
他走的时候没有拉窗帘,谢熠喜欢月亮,所以他总是晚上离开的时候才会把床帘关上。
纪聿南挪动脚步,从窗帘的缝隙里望过去,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只敢从脚尖开始挪动。
落地窗的玻璃上倒映出一抹瘦小的身影,眼睛空洞没有光彩,蜷缩着身体,手腕垂在身前,有点像是无家可归的小猫咪。
纪聿南一颗心好像要跳出来。
他的嗓音颤抖,声音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熠熠。”
谢熠,长命百岁
耳边的声音颤抖,但是眼前一片空洞,好像什么都不存在了一样。
那一声熠熠越来越清晰,靠近他的脚步声愈发清晰,可谢熠的脑海里却闪过许多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