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人,只有童宽。
心里刚刚有些放松,可童宽又一声忍不住的喘把他的心思拽紧了,好像整个人被提了起来一样,他从没问过童宽来自哪里,但每次和他说话都是乖巧的、掺着些活力,这会儿的乖巧成了耳朵里的纤细,活力变成了烧红了的烧火棍,一路从眼前烧到胸口里,这些喘息,在压抑的时候,更让人浮想联翩。
陈艾卅往后退了退,没再继续看童宽,他只是在做一件男生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责怪自己惊奇的同时,陈艾卅还是退到了门边,他觉得他不能走,他不想让别人发现现在的童宽,要是再来个有心人,肯定又会往学校论坛上送。
他从里头把防盗门往回拉了拉,拉回了原来的缝隙。
陈艾卅就这么靠在门边,像守卫一样为童宽站岗。
童宽的呼吸太乱了,抑制不住的喘息速度快了起来,飘出来的呜咽声像夜莺一样,从仓库的里面往陈艾卅这里飞过来,他几乎想用手去接住,他甚至开始想象童宽现在的样子,从下往上,刚到了童宽的锁骨这,陈艾卅就自控地停住了。
疯了吗!!
我在干什么?!
我在想什么!?
他只不过,只不过,只不过在——
仓库里头的声音更急了,闪光灯的亮没有从里头透过来,空气里应该是有粉尘的,应该还有些硬纸板的粗糙味道,怎么此刻全都闻不到了,他弄不清这浓重黑色里裹挟的泛着甜腻的清新薄荷味是哪里来的,好像是随着里头的声儿一起传过来的,跟浪一样,每响一声,气味就更浓郁一些,层层迭过来,几乎要把陈艾卅淹没。
他想逃,可他更不想走。
他丝毫不相信自己的定力。
身体的反应比吃烤肉那次还要明显。
幸好没开灯。
幸好没人发现他。
里头的人好像在攀一座高山,喘得都快断了。
好像要到山顶了——
站着的陈艾卅心跳跟打鼓一样,又快又重。
“哈……卅哥——”
一记闷雷砸到了陈艾卅脑袋里。
童宽发现自己了!?
不可能。
刚刚那个距离都没发现。
答案呼之欲出,陈艾卅却乱了。
“我是喜欢男生的,卅哥。”
陈艾卅才知道,童宽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是在提醒自己。
他是喜欢男生的,而自己就是男生。
自己帮他一次又一次,根本没把他这句话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