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樆面色发烫,烧的身体发软,眼角挂着泪,不知觉的流。
本就比同龄人显小,此刻看起来更是可怜,细软的睫毛都被浸的黏在一起,盖了好几层被子捂汗,额发也粘在一起。
赵珏斐站在一旁,内心发颤,恨不得这罪都落在他身上。
春季本就容易生病,少年又在他眼皮子下入寒发热,他忽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俊秀的面庞瞬间胀起来,卫樆的力道与之相比确实是情趣了。
卫父、卫母吓了一跳,世子殿下在自己家里受了伤可不得了,连忙招呼太医过来瞧。
赵珏斐浑然不在意,只随便抹了药,内心急切焦灼。等卫父、卫母呆了大半夜离去,他才凑上前。
亲自守着,擦酒换布。
“阿樆要健健康康,阿樆要健健康康”
,赵珏斐有些不对劲儿,直发怔。
他明白心意后,卫樆的第一次生病。
病了,人瞧起来孱弱极了,他家阿樆小小的,躺在床上像是朦胧的弯月。
仿佛他一碰,就消失了,碎了。
他想埋头痛哭,细细碎碎的疼痛像是野草从心口蔓延。
当头一棒,他见过太多次少年生病,大大小小,尤其是发热,只是这两年身体好了很多。
从前只觉着难受,心想他的阿樆总是生病,他要看顾一辈子。
可现在,那些心痛后知后觉打中他的心脏,层层缠绕,层层迭加。
*
国子监一旬放五日,不留课业作业,目的就是让学子在家孝敬父母,放松心情。
卫樆在家休息了好几日,赵珏斐日日过来,等到第三日,卫樆身子才恢复过来。
天还没亮,赵珏斐就去尚书府接人。
知道卫樆起不来,他着人准备了吃食,半哄着才将人挪到马车上。
卫樆根本睁不开眼,他自从放假,哪一日不是睡到快中午,后面生病更是躺床上。
趴在赵珏斐怀里睡得不知所云,等恢复意识,已经坐在黎碑堂。
迷迷糊糊像是被人喂了东西吃,现在渴了,又抱着竹杯喝水。
皇室围猎,日子就定在明日,卫樆生了场病,自然骑不了马。
好说歹说,求了半天才被允许与赵珏斐同骑一匹。
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之前年纪小,围猎根本就去不了,现在可以去了,又骑不了马,这让卫樆很是心燥。
他病了几天,脸色发白,浑身上下透露着弱不禁风,被磨的眉眼柔弱,眼尾的红下不去,坐在赵珏斐旁边,像是小了好几岁。
学堂里其他人看着眼红的不行,虽然卫樆娇纵了些,可这也没什么,比卫樆更娇纵的多了去了。对于颜色好的事物大家都喜欢,更何况是人,可偏偏赵珏斐守着卫樆,旁人谁也靠不上来。
亲了赵珏斐好几口,还被逼着叫了声哥哥,卫樆燥眉耷眼的,心想他牺牲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