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昭呼吸一顿,赶紧压制住心底奇怪的感觉,对阿湛道:“好啊,听说江都的彩灯做得很好,我答应长晔长晗要给他们一人带一个回去。”
“没问题,一人带一打给他们都行。”
阿湛大气道。
十里长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阿湛和天赐在其中却如游鱼如水般自在,嘴上不停喊着让一让,左侧一下身右弯一下腰,眨眼间就被淹没在人群中,完全忘记了长昭是头一次来,对这儿根本不熟悉。
长昭望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身影,无奈苦笑一声,正想着自己瞎逛逛,反正也知道回去的路,就见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双指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
他微微一愣,抬眸看向天择。天择道:“临近上元节,街上人多,别走丢了。”
长昭觉得耳根发烫,在那火烧火燎的感觉蔓延到脸上之前低下头,牵住了天择的手。天择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负担,十分自然地带着天择往前走去。
他们一路走去,沉默无言,路上倒是有不少百姓跟天择打招呼,他一一点头应过,态度不咸不淡。期间阿湛终于想起来他本来是要带表哥去买彩灯的,回头一见天择带着表哥,瞬间放了一百二十个心,和天赐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长昭低头盯着自己被牵着的手发呆,忽然,手的主人停下了脚步,长昭抬眼,发现他停在一家卖彩灯的铺子前。
天择松开手,道:“这个铺子的彩灯最好。”
长昭还没开口,掌柜就立马端着笑迎上前来,把他家店吹得天花乱坠,长昭听得迷迷糊糊就被推进了店,天择也跟了进去。
天择见他迟迟选不出心仪的彩灯,道:“也可以自己做,阿湛说过你手很巧。”
“啊对对对,小店可提供自制彩灯的材料。”
掌柜立马接话。
长昭想了想,便应了下来。待他挑好材料,天择便道要离开一会儿,长昭心说让他一直干等着自己也不好意思,便让他放心去,自己记得来路。
天择没说话,走得很干脆,长昭看着他的背影,心不在焉了片刻,思考了许久才开始动手给弟弟妹妹做彩灯。
他的手的确巧,明明是第一次做,却能将一只蝴蝶做得惟妙惟肖,一旁的客人都围了过来,以为他是店里新请来的工匠。
天择出乎意料回来得很快,长昭刚把第二个彩灯的骨架做好他就回来了。见到长昭脚边放着的蝴蝶彩灯,他眼底有一丝讶异闪过。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长昭道。
天择点头,坐到他旁边,把买来的东西递到他面前。
长昭低头看着他手里的炸春卷,微微一怔:“这是……”
“我看你席间没吃多少,是吃不惯江都的东西吗?阿湛说东洲也有春卷,味道应该差不多。”
天择道。
长昭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漏跳了一下,一种奇异的感觉钻进了他的心里,让他觉得痒痒的。他道:“谢、谢谢你。”
天择没说话,见长昭还戴着手套,干脆直接拿签子扎了一块递到长昭嘴边。长昭愣了一瞬,一口吃掉。
“如何?”
天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