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唐昀的徒弟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大方承认又如何。”
顾初鸿冷笑。
“谁说我是唐昀徒弟了?”
顾初鸿走两步,借着微弱的光亮打量苏乔,不解皱眉:“踏月逐云唐昀独创,你若不是他徒弟,怎么会这轻功?”
二人又齐齐发愣,但就这片刻间,苏乔心中又是千回百转。
自己与白君琰都带了伤,勉力和顾初鸿一战也不过是如他所说拖些时间,莫清砚带人来收尸的时候两个人还是热的罢了。且不说自己与唐昀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也根本不知道这轻功叫什么,但若“唐昀的徒弟”
是一块免死金牌,那眼下借来用用也不算亏。
他忽而低头低声笑起来,讥讽戏谑的笑声在狭窄的密道内回响,顾初鸿立刻反手挽了个剑花横剑在胸前,防备他出其不意的“偷袭”
。
“这都被你发现了?不瞒你说,我确实是他徒弟,但师父他老人家让我低调一些,怕招人妒忌,像他老人家这样的高手谁不想拜师啊你说?”
他抬头,舔了舔嘴唇伸手指了指白君琰,干咳两声又说:“但你有句话说错了——这是我师兄,比我拜师的时间还长。”
“这小子也是唐昀的徒弟?”
顾初鸿将信将疑地把白君琰重新打量一遍,嗤笑道:“你唬我呢吧小兄弟,唐昀不收徒那是谁都知道的,要不是你年纪尚小又会这踏月逐云,我也不信你是他徒弟,就听你一张嘴瞎说?”
苏乔本来就是瞎说,但瞎说也不一定非得有人信,他拍拍手道:“我这踏——踏月逐云步法就是师兄亲自教我的,师父平日闭关练功忙,平时我都有师兄教导,只不过他被你们这些人暗算了,受了伤。”
白君琰看他一眼,并未说话。
见顾初鸿的剑仍是横在面前,苏乔手搭在白君琰的肩上,说:“你要不信,让我师兄勉强使一个给你看看也行。”
“行啊,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个会法。”
顾初鸿果然收了剑,抱着手臂等在原地,冲着白君琰努努嘴:“你来,让我见识见识。”
苏乔于是凑到白君琰耳边,低声道:“你先出去,我拖住他。”
“这怎么使得?”
“有什么使得使不得的!”
苏乔眉心紧皱,咬着下唇低声骂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当君子呢?!能跑一个是一个,你出去看看那帮人到底哪儿去了!”
“其实等我——”
白君琰欲言又止,看一眼顾初鸿,缓缓转了个身轻声道:“不当君子,我也不会踏月逐云。”
“不要你真的会……”
苏乔跟着他转身,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挡在路中间,朗声道:“师兄,既然这人这么想看师父的独门绝技,那你就勉为其难给他看看。”
白君琰有些为难。他并非是非跑不可,但在苏乔的注视下还是将内力汇聚于双腿,握紧手里的剑,片刻迟疑后按照他所说朝着那光亮之处掠去。
苏乔就在他身后有意遮挡着顾初鸿的视线,尽可能地“拖延”
时间。
顾初鸿能跻身四剑,自然也并非草包,见白君琰那不过是普通的轻功步法,当下便反应过来这是被苏乔戏弄,他暴怒之下,手中子规哀鸣一声,挥剑便要追上去。苏乔早有准备,刀柄在手心飞快转动,抬手一刀将他拦在身侧,刀与剑激烈碰撞,火光甚至比那微弱的烛光更刺目。
苏乔一脚踏上石壁,借力腾空翻身,落地之后双刀在胸前交叉接下顾初鸿一剑。他倏而张开手臂,双刀擦过子规剑锋,耳边又是一阵尖锐的声响。
他自知多半是打不过顾初鸿,无意恋战便一边拆招一边后退。
然而顾初鸿的目标显然真的不是苏乔,想尽办法想越过他前去追白君琰,刚腾空而起飞出去半个身子,又被一把抓住脚踝狠狠拉了回去。他再次飞身而出,反手便是一剑朝苏乔的手臂划去。苏乔虽翻身躲避,却还是被剑气所伤,手臂上的衣料随之撕裂。
见阻拦不成,他只得收了刀,足尖点地追上顾初鸿,一掌拍向他的肩膀,趁机跃到前面去,提着一口气脚下生风掠到了密道出口。
从密道出去他才发现,外面的情况比他刚刚进去的时候又是复杂了许多——莫清砚和其他凤台弟子终于回来了,可带了一大堆“麻烦”
回来,正与几个黑衣人缠斗在一处,先一步出来的白君琰这会儿被一个人缠上,也打得难舍难分。
22-2我看你是有病
他迅速转身看一眼,见身后的顾初鸿片刻发愣,当机立断抬脚猛踢。顾初鸿被一脚踢中手腕,手中子规差点脱手而出,气得他反手挥剑狠狠砍下,削落苏乔几缕发丝。
苏乔身法灵活闪到顾初鸿身后,唇边狡黠的笑意一闪而过,他手中双刀飞旋而出,由山壁撞回来又扫过顾初鸿面门,逼得他提着子规剑贴着地面后仰躲过。锋利的刀再回到苏乔手中,刀刃上带了一丝血迹。
顾初鸿起身抬手在脸侧摸了一把,看着手心一抹红,咬牙一声怒吼朝苏乔冲了过来,“臭小子!当真以为你是唐昀徒弟我不敢杀你!”
苏乔只得抬手以刀相迎,被那强劲的剑气震得一个踉跄向后倒,白君琰及时从一旁飞掠而至顺手搭在他腰上,将人搂着顺势往后急退时一剑横扫,兵刃相接“噌”
一声击破了顾初鸿的攻势。
顾初鸿后翻躲过白君琰破空而至的剑气,落地站稳后偏过头看了一眼是手中的剑,道:“小小年纪内力倒是不错,看来不动真格的都不知道你们有几斤几两了!”
他话音落下,随之双腿分开,子规横在面前内力汇聚在掌心推及整把剑,一方山谷回响起了子规空灵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