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小女孩的父母那里找到的,而死在后巷的那人就是冯季书,属下认为这并非巧合,不敢怠慢,所以还是禀告阁主,请阁主定夺。”
酒娘接过唐昀递回来字条,静静等在原地。
“这夫妇俩和姓冯的先后被灭口,确实可疑,但豢养死士的人着实太多,再看看吧。”
唐昀挥挥手,走出去几步又倒回来,叮嘱道:“苏乔那边还是不要与他过多接触,江星辰和易南风这俩人不是整天闲得慌吗?让他们去跟着琰儿,不准出差错。”
酒娘领命,犹豫又问:“阁主,那白衣之人真是……”
“是不是,过一段时间自然就知道了。若惊动了当初将他带走的人——或是对他下蛊之人,见他有异样,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有何异样?”
“他身上的蛊已被催动,如若真的是失忆,记忆便会慢慢恢复,下蛊之人有所察觉想必他也不会好过。”
唐昀摇着扇子走远了,酒娘在他身后低低“是”
一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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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咋发现写着写着这俩人都有口嫌体正直的属性呢(……)
18-2莫清砚
手臂有伤,加上没有姓叶的跟着,苏乔也不着急了,一路从初夏走进了仲夏,慢慢悠悠晃荡了半个月之后终于到了凤台山脚下的镇子里。
这小镇闷热无比,周遭还有一股咸腥的味道,他不太适应,到了半天也都是晕晕乎乎的,只好找了唯一一家客栈住下,准备歇一晚上再上山去。
晚些时辰他躺在床上,窗户大开着,海风遥遥吹进来凉快了不少。听着耳边哗啦啦的水声,他忽然想起白天在街边听到的大人编来吓唬小孩儿不能去海边的故事。
海里有海妖,海妖专吃小孩,若是不听话就要被海妖捉去。他想着想着便笑出了声,手里把玩着玉佩,这故事便像是由母亲讲给他听。
次日他在海浪声中醒来,懊悔这梦做的时间太长,起来太迟,楼下集市都开了。他整理好离开了客栈,匆忙往凤台山的方向赶。
这小镇依山而建,许多人家都是很多年前跟着凤台创始人逃饥荒逃到这里,百年经营,倒是十分热闹了。
苏乔顺手买了一张饼叼在嘴里,刚给出去两个铜板,转头便见到一人鬼鬼祟祟地在人群里窜来窜去,条件反射手一抖差点把饼抖落。
他心想自己这也太过草木皆兵,见着谁都像那姓叶的,暗骂了自己几句,转身朝街市另一头走。
他一边走一边看那些新鲜稀奇的小玩意儿,手里拿了块兽齿做的物件,正问价钱之时,忽然瞧见几个穿着青碧色长衣的人往这边走过来。
“老板,那都是些什么人啊?”
老板半个身子探出摊位看了看,道:“哦,他们是凤台弟子,偶尔会下山来采买生活所需——这您要吗?”
苏乔一边掏钱一边盯着几个人看,把那兽齿收进胸前,出去两步了又反身问老板:“老板,凤台山外人能进么?”
“也能,但今天这日子不行。”
“那什么时候能进?”
“最近这段时间啊,只有初八之时,山上弟子的亲属能送点儿东西上去,平日里啊不大能进。”
苏乔道了声多谢,咬着饼离开了摊位。他仔细算了算,这月初八才过去两天,岂不是还要等上近一个月?且就算到了日子,凤台的人他一个人都不相识,又如何光明正大走正门进去?心中盘算了会儿,他还是觉得偷偷混进去比较容易。
打定主意后心中轻松了许多,他与那几个凤台弟子面对面走着离得越来越近,忽然又看到了方才在饼铺看见的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形迹更可疑了。
那人小心地佝偻着身子,与自己同向而行,一遍一遍偷瞄那几个穿着干净得体的凤台弟子,与他们错身而过之时,突然一手伸向了边上男子的腰间。
苏乔十分犹豫,他已打定主意要夜探凤台,若此时出手岂不是提前将自己“暴露”
了?
——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这双手,等他懊悔的时候手里的饼已经交到了其中一名凤台弟子手中。
“这位小兄弟,帮我拿一下。”
那青碧色的少年讷讷地捧着他吃剩的半块饼,眼看着他从同伴手里“抢下”
一块布匹抛向空中,腾空一脚向前踢出去。而后那布匹就像是长了眼睛似地准确地,将人群中一个身量矮小之人裹了起来。
“不好意思,谢谢了啊。”
然后他手里的饼又回到那人手里,刚买的布匹也裹着一个人被扔了回来。
苏乔三两下吃完剩下的小半张饼拍拍手,清了清嗓子道:“东西呢?”
布匹裹着的人立时装傻:“什、什么东西!我在街上走的好好的,你这人怎么回事!”
旁边几个凤台弟子也是面面相觑,苏乔复而拍了拍那人的肩:“方才你从街这头,走到那头,一直在找下手的对象吧?”
“你胡、胡说什么呢!”
那人极力争辩着,脸涨得通红,脖子伸长冲苏乔吼:“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苏乔见过许多贼,也没哪一个像他这样理直气壮的,一下来了气,冷笑一声:“嘴硬是吧——这位公子,方便的话不如看看你身上少了什么东西?”
那凤台弟子下意识在腰上摸了一圈,与同伴对视一眼:“钱袋不见了。”
“劳烦公子把布收起来,我这满手都是油。”
苏乔用干净的那只手将额前乱发往后顺了顺,而后退到一边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等着看人赃并获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