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好好叫他太子殿下?」
「這是重點嗎!」蘇硯沒好氣瞪了他眼,嚷道:「重點是,婁閣不是自殺的,就他那樣哪還有力氣自殺,是應如歌殺的!」
「……」這個發展確實讓李無恙很意外。
「是不是很奇怪?這明擺著就是不想讓太子知道這事跟我有關啊。還有,他明明知道我跟你的關係,也知道我跟婁閣的關係,可是剛才當著太子的面卻說什麼我是太子的故人,這不是讓太子為難嗎?若是太子執意認為我跟天香的死有關,那牽連的就不止是你還有他自己了,此事他只好就此作罷,也不能再繼續為難我了。怎麼看這個應如歌都像是在幫我們,可你又說他不是你的人,那就只有可能是看上我了。」
「……」李無恙笑看著她。
「你傻笑什麼呀?」
「沒什麼……」嘴上說著「這不是重點」,可她還是悄無聲息地改了稱呼,這讓李無恙心口微甜,抑制不住地有些失態。他很快就回過神,將情緒粉飾好,平靜地道:「或許他只是在向我示好。」
「噝……」蘇硯倒抽了口涼氣,「你是說他看上你了?這個應如歌有斷袖之癖?!」
「……歷來儲君之爭總會有一些想走捷徑的人伺機而動,說好聽了是良禽擇木而棲,說難聽了站對了人他日就算不能平步青雲至少也不會捲入無妄之災。」
蘇硯聽明白了,「意思是,他這是在向你投誠吶?」
「也許吧。」看起來是這麼回事,但李無恙又總覺得應如歌這個人沒那麼簡單。
「嘁……」蘇硯皺了皺鼻子,嗤哼道:「我還當他對我有意思呢。」
李無恙朝著她瞪了過去,「是你對他有意思吧!」
「怎麼啦?就應你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窈窕君子我們也好逑的呀。」
「他哪窈窕了?那張臉站你旁邊襯得你就跟老牛吃嫩草似的!」
「對哦……」蘇硯一臉恍然大悟,湊上前追問,「這個應如歌多大了?」
「多大也不關你事!」
「哦喲,我也是為了你著想啊……」她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了起來,「他不是向你投誠了嘛,我可以幫你去試探看看這個人到底能不能用啊。」
「不能用我也不打算用。」
「為什麼呀?」
「這個人去年突然出現,不知怎麼的就成了我三哥的門客,此後又與我六姐交情匪淺,聽聞時常出入公主府,今年科舉狀元及第,被任命為監察御史,這是個得罪人的差事,他做了沒多久,文武百官栽在他手上的已經不在少數,可誰也不敢拿他怎麼樣,誰都知道他背後站著的是我三哥和六姐。空萬里在找傳國玉璽一事也是他最先察覺並稟明我三哥的,他已經不滿足於揪出那些無足輕重的貪官污吏了,而是想干票大的。」
李無恙說得很認真,她吃得也很認真,一口一個玉露團,囫圇吞棗般。
直到他話音落下,蘇硯捂著嘴,咬牙切齒地道:「我明白了,此人根本就是心術不正且手段卑劣,野心也是昭然若揭,若是讓他得逞恐怕不僅僅是想要位極人臣那麼簡單,極有可能會養出第二個空萬里,後患無窮,就應該趁早把他扼殺在搖籃里!你如果想要弄死他的話請務必算上我!」
說這話的時候,她甚至氣到全身都在發抖。
有些反常的行為讓李無恙頗為費解,「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我挺好的……」好個屁啊!應如歌那個死變態!又騙她!說什麼這份玉露團里就只有一隻摻了辣椒粉,放屁!分明每隻都有!
她慌忙地在自己的包袱里翻找了陣,終於找到了水囊,也顧不上這水是多久前灌進去的了,她仰起頭,一飲而盡。
這幅活像是剛從沙漠裡走出來的模樣讓李無恙實在很難相信她沒事,「到底怎麼回事?」
「真的沒什麼……只是沒想到這份玉露團那麼難吃,甜得齁死人了……」說著,她連最後幾滴水都沒捨得放過,仰著頭,將水囊對準嘴巴拼命地晃。
「那你還吃那麼多?」李無恙蹙眉看著那隻已經空了的盒子。
「我餓嘛。」以為她想吃啊!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讓李無恙相信她和應如歌沒有絲毫關係,若是因為這份玉露團功虧一簣得有多冤啊,為了不讓他察覺,她只能硬著頭皮全吃了。
李無恙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翻出了自己的水囊遞給她,「喝慢點。」
「咦?」她有些詫異,「你不是去鄭湘的生辰宴嗎?還要自己帶酒水?」
他像看白痴似的看了她眼,「沒來得及回府放行李。」
急成這樣?看來他父皇是真的很倚重鄭放啊。
正想著,馬車外忽然傳來悶悶的砰響聲,她好奇地轉過頭,朝著車窗外看了過去,朵朵煙花在漆黑天幕上炸開,煞是好看。
「哇……」蘇硯甚至忘了喝水,大張著嘴,良久後才感慨道:「居然真的放煙花啊。」
李無恙輕輕地「嗯」了聲,將頭湊到了她的臉頰邊,和她一塊望著窗外,輕聲詢問,「喜歡嗎?」
「……幹嘛說的好像是為我放的一樣。」
「反正一樣都是看,在這兒看反而更好,沒有嗆鼻的硝煙味。」
「有什麼好看的。」蘇硯不屑地努了努唇,拉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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