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為宋夫人如此袒護她……」婁閣噙著一抹涼笑,又一次拋出了枚重磅炸彈,「你一定想不到吧?宋盟主也是她害死的。」
「……」鳳青青微微一怔,不敢置信地看向蘇硯。
見狀,蘇硯急了,「放你娘的屁!」
她知道這樣很難看,毫無氣質可言,跟鍾離苒的端莊嬌柔比起來簡直就像個潑婦;她也知道她應該淡定、應該不屑一顧、應該更高姿態地去面對他當頭潑來的那些髒水……可是,知道並不代表就能做到……
婁閣倒是輕易做到了,他正義凜然地看著她道:「蘇姑娘,還請你自重……」
「……」自重?當初肆意撩撥她的時候為何不勸她自重?連哄帶騙地讓她去除掉天香和宋知然時為何不勸她自重?!
直到這一刻,蘇硯才總算明白了空漠的那一句——「殺你何需用刀。」
確實不需要,於她而言,千刀萬剮也比不上這字字誅心。
她渴望被人愛、渴望活著的時候能有知己兩三、渴望死的時候能有人弔唁落淚,為此,她幾乎拼盡了全力,可結果卻總是被空漠不幸言中——根本就不會有人在意她,有的只是利用。
「咻——」
忽然一道輕響聲傳來,蘇硯被拉回了神,猝然抬眸。
只瞧見一支利箭筆直地射入了婁閣的腿間,他猝不及防,壓根來不及躲避,悶哼了聲,腳下一軟,砰然跪倒在了蘇硯面前。
眾人皆是一愣,片刻後,齊刷刷地朝著那支箭射來的方向看去。
是余爾鶴,她正立在他們身後的另一條甬道邊,手執長弓,面有殺意,眼看著她又一次搭箭拉弦……
倚在她身旁的李無恙抬了抬手,按住了她,「夠了,他若死得太痛快我會覺得很不痛快。」
聞言,爾鶴默默鬆開了已經拉滿的弓,但弓上的箭卻依舊瞄準婁閣。
「你們想幹什麼?!」鍾離苒快步擋在了婁閣身前,眼見他疼得直冒冷汗,她心口陣陣揪痛,也顧不上什麼禮數了,轉頭朝著李無恙狠狠瞪去,「擾亂江湖秩序的人是蘇硯!謀害宋盟主的人也是蘇硯!你們憑什麼對婁閣出手?他做錯了什麼?!」
「做錯了什麼?」李無恙輕笑著舉步,緩緩停在了婁閣跟前,蹲下身,冷覷了他片刻後突然伸出手,用力掐住了他的脖頸,用只有彼此才能聽清的聲音輕喃道:「聽說你曾入過她閨房守著她入睡?」
「……」婁閣翕張著唇瓣卻一個字都擠不出。
「聽說你曾極盡甜言蜜語之能事哄得她為你鞍前馬後?」
「……」
「知道她是誰嗎?」李無恙的指節越來越用力,就在婁閣快要窒息時,他倏然鬆開了手,站起身,低喝道:「是端王府未來的王妃。」
「…………」明明脖間已經沒了禁錮,可這話卻像一條無形的鐵鎖,牢牢纏繞在他脖子上,他情不自禁地顫了下,臉色發青。
李無恙眯起眼眸,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冷聲道:「你連本王的人都敢碰,還真是活膩了!」
傳說中的「龍顏大怒」究竟是什麼樣子,在場眾人皆未見過;但端王這位龍子的怒意他們算是切切實實感受了一回,與平時那副與世無爭又玩世不恭的模樣相比簡直判若倆人,嚇得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也只有一心護著婁閣的鐘離苒才敢不怕死地上前衝撞……
「究竟是婁閣碰了她,還是她主動招惹婁閣,還望王爺明察!」說著,她抬眸朝著蘇硯瞪了過去,咬牙切齒地道:「王爺有所不知,此女乃罪臣蘇策之女,心計歹毒,絕非善類,費盡心機地接近你恐怕也只是為了取你性命……」
「咻——」
又是一箭從爾鶴的弓上射出,從鍾離苒頰邊擦過。
她驀然噤聲,指尖撫過頰邊箭傷,驚恐地看著那支入土三分穩穩射在牆上的箭,不敢想像這箭若是稍有差池落在她身上會是什麼下場。
而面前的李無恙則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般,輕笑了聲,道:「身在皇家沒別的好處,不過就是一句話能讓人死也能讓人生。她確實是罪臣蘇策之女,可也是功臣6遠之後,當年鄂國公替太宗皇帝開疆拓土、匡扶大渝,此等功勳還不足以庇蔭他的子孫後代嗎?」
「……」眾人默,這根本就是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嘛。
「說起來,她也的確是龍霸天沒錯。」李無恙微微轉身,凌厲眼風緩緩從在場的每一個人身上划過,「既然朝廷想要跟江湖聯手,那自然得先試探下你們的身手如何,你們不也一樣在頻頻試探朝廷的誠意、以及能給你們多少好處嗎?不過就是禮尚往來、各取所需罷了。」
「……」眾人繼續默。
「怎麼都不說話了?有意見可以提嘛,本王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王…王爺,蘇姑娘的做法恐怕已經出了試探身手的範疇。」於是,有人硬著頭皮死諫了。
「誰定的範疇?改了,從今天起她的做法就叫試探。」
「……王爺,您這未免也太護短了。」
「沒辦法,俗話說得好,自己選的王妃跪著也得護下去。即便她禍國殃民、草菅人命,那也是我慣的,諸位若有什麼不滿來找我便是。」
「……」眾人又一次地默了,不滿倒是有,還很多,可是誰敢找他啊?!
「怎麼又不說話了?是沒意見可以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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