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从床上做起来,乐呵呵道,“二爷我岁数大了,记不住那些个,就记得你叫狗娃。”
“行吧,行吧,在外面可别这样叫。”
周春禾警告道,看了看四周,冷冰冰的。
“晚上吃了?”
“没呢,这一天也没动弹,少吃一顿也没啥。”
二爷依旧笑道。
“你可真行。”
周春禾指着二爷怪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大冷天的,谁管你后事,还不是麻烦我。”
骂骂咧咧着,周春禾就看到墙根处有一筐子的红薯,拿起来几个就去了柴房。
“狗娃啊,你可当心点,别给我点着了。”
“你还怕烧死呢?”
周春禾回道。
“我是怕自己没烧死,柴没了,那不是得不偿失么。”
二爷笑道。
周春禾彻底无语,也就二爷敢和他犟。大概是老头子仗着救过他一次命,所以对他有恃无恐吧。那会他才十一岁,下河摸鱼,鱼没摸着,腿抽筋,要不是二爷路过,他早见了阎王。
所以,周春禾默认二爷叫他狗娃,也默认二爷的倔强。
10我就是你的火炉
周春禾别的不会,烤红薯一流,没多大会,那就拿着几个烤熟的红薯回来了,那香味飘荡在这并不大的屋子里,勾人馋虫。
“这一闻味,还真有些饿了。”
二爷说着就要下床。
“你还是别折腾了,就在床上吃吧,给。”
周春禾递过去一个红薯,又递过去一个碗。
爷俩就一坐一站吃起红薯来。
“过两天我要去县城,你有啥要带的没?”
“要带的有很多,细一想,又觉得不必要了,呵呵,倒是县城,很久不曾去过了,也不知道那老徐家包子铺还在不在。”
“老徐家包子铺?县城有这家包子铺?”
周春禾仔细想了想,也没想起来。
“咋没有,就在桥头,他家用料讲究,用的是正宗的五花肉做馅儿,一点不掺假,就是价格贵了点,一个铜元也买不了几个。”
二爷一边吃着红薯,一边絮絮地说着。
周春禾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二爷,这都新中国了,哪里还用铜元?”
“哦,哦,对,瞧我,记岔了,人老了,这记性不行了,眼前的事倒是记不得了,以前的老事却越来越清楚,就跟昨天发生的一样。”
说话间,二爷已经吃下了一个红薯。
周春禾又递过去一个,还是热乎的。
“吃完这个不能再吃了。”
周春禾嘱咐道。
“怪好吃,狗娃,你让二爷吃个够。”
“那不行,这玩意吃多了胃里泛酸,别到半夜闹肚子,你一个人咋弄?”
“不打紧,二爷难得吃对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