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松气,宋惊晚没立马站起来,她的脑子依旧蛮浑,做事情也没什么力气,她揉了揉脸正欲上台,谌降举了手,吊儿郎当的,“老师我做。”
他俩常常抢着答题也不是稀罕事了,见宋惊晚一反常态地没跟他争,刘翠平说:“行,谌降你来。”
后半节课宋惊晚几乎都在打盹,等差不多清醒已经下课两分钟,同桌早没了影。她想了想,才慢吞吞地出去买药。
现在的时间段没人来医务室,宋惊晚重咳了几声转弯过拐角,却刚好撞见谌降从医务室出来阖上门,他看到她同样意外:“你怎么下来了?”
生病的人智商会降低百分之三十,宋惊晚当时也脑袋灌了浆糊,瞪着少年傻傻地问:“你去医务室干嘛?生病?是被我传染的吗。”
他貌似有些被可爱到地摸了摸鼻尖,宋惊晚看见他右手提的塑料袋,里面装了几盒花花绿绿的药,谌降让女孩回教室,“退烧药我买了。”
仍未搞清楚状况,宋惊晚懵懵地跟在他后面走,塑料袋被谌降拴在手腕,随着跨台阶的动作晃啊晃,发出刺拉拉的声音。上到二楼有同学喊谌降的名字,她下意识停住脚步跟男生保持距离,谌降在听那人说话,然后点头应付了两声,宋惊晚仰起头问:“老何叫你去办公室么?”
他回答是,却有些担心地望着她,宋惊晚让他把退烧药先给自己,“你去吧,我自己能回去,还不至于半路晕了滚下楼梯。”
“行。”
“还有”
走前她突然叫住谌降,抬手晃了晃塑料袋,眼神在飘,没去跟他对视。
“谢谢。”
谌降笑了笑。
直到男生的背影消失,宋惊晚收回视线,重重地抽了抽鼻子,她边咳边继续踩上楼梯,步子挺虚还在想着心事。她从塑料袋里取出口罩戴好,迎面碰到鱼嘉佳跟自己打招呼,其实和人也不是很熟,但对方既然主动打招呼了宋惊晚也不好回避。
先是寒暄些有的没的,过程中宋惊晚咳了好几声她反倒没细问。“运动会结束以后就要重新票选新一届的学生会主席和广播站站长了,”
鱼嘉佳面露遗憾,“自从上次广播站的故事栏目和谌学长搭档过一回,后来就再没有机会,大概率永远都不会有了。”
故事栏目被谌降叫停了,以自己学业繁重为借口退出,这个宋惊晚知道。“运动会期间你们广播站不是还要念各班的加油稿吗,谌降应该也念吧。”
鱼嘉佳点头:“但是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他搭档念呢,就两个人待在广播室里多暧昧呀我会激动死的。学姐,你不是和谌学长是同桌嘛。”
女生估计恶补了论坛帖子。“我觉得你好厉害哦,成绩可以和谌降不相上下,论坛都说你们比来比去的不对付,不过我觉得你们关系应该不错,因为势均力敌才会惺惺相惜。嘿嘿也有可能是我想岔了,所以学姐,你知道谌降他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宋惊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鱼嘉佳做了个说悄悄话的手势,“学姐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喔,我喜欢谌学长,想试着跟他交往,但我不了解他有没有喜欢的人或者前女友之类,你跟他是同桌、同学,我只好向你打听打听了。”
“我知道追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自己也有挺多男生追的,男生喜欢一个人会很主动,他们就天天给我买吃的喝的还送给我花,所以我想我也应该主动一点”
后面她讲了些什么宋惊晚忘记了,也忘记自己是如何回答,大概因为发烧导致的记忆碎片化。女孩回到教室,泡了药,然后一口气全喝光,继续趴在桌上睡觉。
主动、主动。
我喜欢谌学长。
梦里总存在这几句话,醒来后因为药力效果宋惊晚觉得精神好多了。适逢午休,教室内落针可闻,她醒了却没起,脑袋枕着臂弯小幅度地侧了侧,露出只眼睛看向右边。谌降没睡,耷着眼在做题,面容沉静,她一错不错地盯着。
思考的样子装,转笔的样子也装,她不知道他这么爱装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却不能昧着良心否认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因为他而兵荒马乱,因为鱼嘉佳的话而静不下心。
她盯得眼睛酸了,太久没眨,埋回去挤弄几下又继续扭头盯他,重复了三两回,直到谌降没忍住笑出声,偏头,好整以暇地支着下颌,“同学,你偷看我很多次了。”
宋惊晚才后知后觉自己早就被抓包,面臊道:“谁偷看你!我在看我在看”
她支吾好几遍还是没支吾出什么花头,吃瘪的彻彻底底,破罐破摔地倒头装睡。
她又听到他轻笑。
妈的。
笑得蛊死人。
晚自习下课前,谌降说等会带她叫车回家。
宋惊晚没说好不好,只是古怪地看着他,像是有些问题欲言又止。等到基本所有学生回寝室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教学楼。叫的网约车大概三分钟后到,宋惊晚拎着剩余的药片站在谌降旁边,拢了拢蓝白校服的衣领,“运动会你去广播站念加油稿吗?”
他答会,宋惊晚接着问:“一个人?”
“那我嘴巴磨破了也念不完。”
她不继续问了,正好网约车抵达,两人坐进后座,开车的师傅核对完手机尾号后四位便打开车载广播听音乐。宋惊晚靠着车窗望风景,不过没多久就侧转视线,谌降注意到了,二人目光交接,她终于问出来:“你为什么整天在我身边阴魂不散的。”
语句是宋惊晚润色过,特意润色的不那么引人遐想,她思忖了一大番功夫才把心中原本想问的“你为什么关心我”
调整成“你为什么整天阴魂不散的”
,因为她觉得这样才符合自己跟谌降的相处方式,他不会多心。无限好文,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