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器械室只剩她。
而谌降就是在这时候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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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泻露进室内,再渺小的尘埃也静默。
宋惊晚眄目正对上他的视线,心跳漏了一拍,仅仅几秒便佯装懒散地移走,她的手搭在竖着的班牌上,无规则地乱滑,眼睛瞟左瞟右但就是不看他。余光注意到谌降朝自己走来,女孩轻咳了声,无意识地挪脚。
他今天也很不一样,两个人虽然还没讲话,不过宋惊晚在偷瞄他,黑色礼服剪裁熨帖,衬得少年肩宽腿长,往日没个正经的混球样儿淡了几分,斯文矜贵,倒像极了中世纪身份煊赫的公爵,有种高不可攀的漠世感。
隔着衣料她的手放在裙撑上,指腹微动,谌降依旧没有说话,垂着头不知在他的牌子上捣弄什么,额前黑发稍稍遮住他眉眼。也许他们两人的牌子上真的有那么多地方可以瞎忙活,宁愿玩牌子也不肯光明正大地瞧对方一次,宋惊晚偶尔会偷瞥,只是没两次她跟谌降便心照不宣地正好碰上。
因为他也在偷瞥。
目光相交,宋惊晚颤了颤眼尾,而谌降是在凝视片刻后才匆匆避开视线,握拳抵在唇上哑咳两声。
“你”
她不自然地揉眼睛,想了想:“你刚刚去干嘛了?”
“广播站的事。”
他的嗓音有些沙。
宋惊晚不明白为什么今天跟他站一起就特别尴尬,哪哪都不舒坦,大概率是因为这套礼裙,上次那件香槟色自己暗地里逮到谌降盯过,这次嘛方才也算逮个正着,她疑惑谌降为何也跟自己一样喜欢偷偷的看?
而且宋惊晚还挺想旁敲侧击地问问他对她穿礼裙的印象,从高二那次就想,倒并非为了得到对方的认可,具体目的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有些在意。“你今天还挺、挺人模狗样的。”
她斟酌着用词,摸鼻尖。
男生因为她夸的那句人模狗样,却怎么听都不像是褒义词,无奈地弯了弯嘴角。“你是夸我么。”
宋惊晚看向他,同时少年的目光也赤忱、热烫地落到自己身上,渐渐有升温的态势,给她心口烫出个洞,遂慌忙含糊道:“随口一说,不用你昧着良心奉承回来。”
谌降忽然俯身,手按在左胸心脏的位置,眼神又透出那股撩人的痞。
“我的心告诉我不用造假。”
他笑,还故意卖起关子。
“猜我下句说什么?”
那一瞬,她被谌降的眸子牢牢吸引进去,像锁链缠缚住,忘记了闪躲,只一心一意地溺毙在他的眼波。屋外广播最新通知请高班准备入场,掌声、欢闹声顷刻如雷鸣,她看着他嘴唇翕动,铺在嘈杂的背景音中依旧清晰。
“你今天很漂亮。”
宋惊晚捏着裙身的手指松了紧、紧了松,她的神色在反应未及的前夕露出个爽到了的表情,不过很快被掩盖成蛮不在乎,“嗯,一般吧。”
女孩拿起班牌,脚步也松快不少,绽放着一点点含苞待放的少女心,先出了器械室。
踏上跑道的那刻,全体师生聚焦,瞬间尖叫、喝彩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直抵云霄。广播员念出高班的名字,宋惊晚举起牌子端正了姿势,望向开阔前方。
犹如梦和未来的终点。
是平坦的康庄大道,是鲜花与掌声永不断绝的前途。
光明和秋并进,尽头是夏风长。
她在起步的前刻偏头望了一眼谌降。
蓝天白云为配,少年在肆意喧嚣的秋风里,始终是最耀眼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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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程进行顺利,无人机在上空盘旋,他们排练的舞蹈表演在司令台前结束后便退场转入操场中央的草坪空地。负责摄像的老师摁快门摁得手都酸了,抓着大家三百六十五度全方位的拍摄,更是在所有班级都完成入场式之后,询问谌降和宋惊晚,能不能单独给他俩拍个合照用来放在公众号文章的首页。
不好拒绝。
宋惊晚将班牌竖的立在地面,答应了。
“哇,你们身高差太配了!”
摄像师看着相机里的构图赞不绝口,“来来来,靠近一点,别离这么远你们又不是仇家。”
两人都往中间移了一步,宋惊晚双手迭覆在肚子,因为裙摆偏大,这个动作让她瞧上去莫名显得端庄,女孩出神回忆了番,自己跟谌降好像还没有过合照。
偷偷用手机在旁边拍的同学有不少,宋惊晚想,她应该会在论坛看到数张来自各个角度的照片。无限好文,尽在
摄影师仍旧在催促两人挨得近些,谌降在她背后,隔了约莫一掌距离,自带的某种初见雏形的气场沉沉覆压,令她无法规避。宋惊晚的表情很淡,没有笑,摄影师也没强求,所以最终得到的成片后来被论坛奉为冷到北冰洋、拽到外太空的顶级双a同框,玫瑰与黑犬、骑士与公主,彼此的气场相互倾轧对抗,谁也不输谁,却又不合常理的般配。
而快门按下的此刻,礼炮齐鸣,色彩斑斓的烟花条条束束如荧光棒绽放在身后的天幕,彩雾散尽,落下氤氲的白烟。
运动会正式开幕。
高三的学生除了体育生以外,是不能参加项目的,因此对大部分人来说,运动会开幕即结束,他们下午就得继续上课,不过操场那么热闹又有几个能做到心无旁骛,大多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英语课下课,夏芝芝便按捺不住地趴在窗台观望,操场上具体是谁她看不清,顶多辨得清是男是女,她之前最喜欢围观长跑和跳高,现在也心痒,“晚晚,下节是自习,我们逃了去操场上看比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