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薛峰一行人离开学校,停了几分钟没看到她的身影,又犹豫了一会儿,才骑车离开。
他离开时,天光最后一抹残阳消失在教学楼。
他刚是想上去看她的,转念一想,他们之间算什么关系呢。
人家姑娘也不一定鸟他,何必上赶着三番四次的自讨没趣。
英雄救美最是俗气。
不过是荷尔蒙的上升和多巴胺的分泌,一时脑子热了而已。
到底不是一路人。
玩心一起,又耽误好学生前途,平增负罪感,何必自己找难受。
还不如恣意妄为,乐个自在。
他离开后,四楼教室的灯光亮起,是夜晚孤寂的光明。
黎知晚独自坐在教室写完了两张数学卷子,对答案时,第二张试题的最后一道圆锥曲线的题有了失误。
过程堪称完美,结果却错了。
还是大意失荆州。
她拍了拍脑袋,重算了最后一步,验证正确后,拿起桌上的英语词汇本和几张文综卷关了灯,在一片漆黑里走出了教学楼。
一中校门口的门卫是个年近六旬的爷爷,看到身影单薄的小姑娘从夜色里走出来,问了一句,“小姑娘,你爸妈没来接你吗?”
“不想活了?”
黎知晚摇了摇头。心想,她哪里有爸妈,妈妈这周天就离开江城,爸爸是个犯罪入过狱又成天醉酒赌博的男人。
她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这么晚回家你爸妈不担心啊。”
门卫爷爷的语气有些训斥的感觉,像是在说,这父母怎么当的,还能放心这么黑的天,让她一个人回家。
黎知晚勉强笑了一下,是在回馈他的担忧,“他们……忙。”
忙的不爱她,忙的一个个迫不及待的抛弃她。
她从校门口离开,沉沉夜色也遮不住的荒凉。
那晚回到家后,黎术没在家。
她在狭窄的玄关处打开灯,一瞬的光亮让她眼疼。
又是扔了一地的碎酒瓶和烟头。
她放下书包,捡起地上的酒瓶装进一个塑料袋里,又将地上的烟头和烟灰扫干净,装进垃圾袋里。
拿着门钥匙,提着垃圾下楼去巷子尽头的垃圾站。
夜里天寒,她裹紧校服快跑着去扔了垃圾,小跑着回家。
快到家门口时,在暗黑的楼梯里遇到了黎术。
还有一个女人。
楼道里灯暗,女人的脊背挨着脏兮兮的墙壁,曲着身挺着胸脯吟吟叫着。
黎术满是胡渣的脸埋在她挺起的两团,手胡乱摸着,喘的不成样子。
那声音让黎知晚有点恶心,隔着几米都能闻到烂醉的臭味。
她脸色发白的跑出了楼道,步子乱在一节节的楼梯。
那么大的声音都没能吵到他们的兴致。
黎知晚跑出巷子后在街道里乱走,霓虹灯渐渐寂灭,徒留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弱弱的灯光。
她沿着街边慢走,低着头看着脚尖和路边落叶。
初春时节,新叶代旧叶,一波波换着,等着炎夏,盼着寒冬。
走到十字路口,也没想起抬头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