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馬兒在車上瑟瑟發抖,顯然是害怕的。頭上的麻花辮也在剛才撞到欄杆時被撞散了,雜亂披下來,更顯得可憐。
警察仔細地問了兩人剛才的情況,安蕎一一如實地說了,孫建發又從手機里調出白雪以前的照片,也證明了這匹馬真正的歸屬。
偷馬賊是個三十出頭的年輕男人,估計也是第一次作案沒經驗,被警察厲聲一逼問,很快把事情交代得一乾二淨。
整件偷馬案,事實清楚,小偷當場被抓,馬匹在被警察拍了幾張照留存後,又被送回了馬圈裡。
警察問:「現在方便到派出所里做個筆錄嗎?」
馬被偷是大事,別的什麼都可以放一放。孫建發當然說:「方便的。」
兩人把車子停在村里,坐上了警車。
短短一個早上,安蕎兩次進鎮。鎮派出所就在加油站對面,她早上加油時還看見它,不想這麼快就有了進去坐坐的機會。
安蕎的行車記錄儀,孫建發手機里關於白雪的照片和購買信息,偷馬賊的親口交代。
這些都是最直接有力的證據。
這件事處理起來簡單極了,卻也讓人唏噓。
警察做完筆錄,送兩人回村的路上,跟孫建發閒侃:「咱們這兒都兩三年沒有偷馬賊了。沒想到這一遭疫情過去,這群人又死灰復燃。」
孫建發也道:「是啊。往年有偷馬的,夜半三更拐著馬跑了,我們怎麼也抓不到。現在村里都裝滿了監控,反倒有了光明正大搶馬的。多虧了她看見,不然要追回來就難了。小安是功臣。」
安蕎笑道:「論功臣的話,估計要論到那條白手套狗身上。要不是停車餵它,我也瞧不見白雪被偷。」
「狗是你們家養的嗎?」警察順口問一句。純粹閒談,沒別的意思。
白手套這個名字形象,孫建發一聽,就知道說的是哪條狗。
他否認:「不是,就是村里野狗。」
警察也笑了:「那你們可以收養了它。那匹白馬可不便宜吧?狗立了大功了。」
孫建發與安蕎對視一眼,說道:「以後每天三頓飯少不了它的了。」
警車開回村里時,雙峰村的馬倌們66續續已經開始上了班。看見警車進來,都多看了幾眼,想看看怎麼回事。
警察把兩人送到馬場,留了個電話給他們,讓他們以後有情況可以聯繫,便駕車走了。
有個本村的馬倌正好趕馬從這兒路過,一臉好奇地問:「發哥,怎麼個事兒啊?」
孫建發指了指馬圈裡的大白雪:「它在山上被偷了,我徒弟小安,幫著追回來了。」
村里遭了偷馬賊這件事,不出一個小時,就在全村傳了個遍。
只是孫建發和安蕎都沒有把追賊的過程詳細講清楚,村民們就發揮了老百姓們豐富的想像力,自行填充了空缺的情節。
一個上午的時間,這件案子中,除了被偷的是孫建發的大白,以及追到小偷的是孫建發的徒弟安蕎,這兩個鐵打的信息之外,其他關於偷馬的細節,被村里人傳得五花八門,越說越誇張。
這事傳到了蘇德那邊時,已經進化成了「安蕎追小偷追了兩百里地,好不容易逼停了小偷,又跟他打了一架。安蕎打得小拇指都骨折了,才制服了小偷,把他交給了警察。」
若非蘇德知道,安蕎的小拇指是那天拉馬時弄斷的,不然就真信了這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