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
我说,“暂时没吐。”
“你妈在微信上跟我说,你化疗反应特别严重,我担心死了,你要知道,爸爸虽然不在你身边,可是爸爸的心一直都装着咱们家的每个人。”
我爸认真对我说。
“嗯,我知道。”
“所以你一定要坚强,努力战胜病魔!”
“嗯。”
“要听哥哥和妈妈的话,知道不?”
“知道了。”
然后我让我爸把我妈喊来,因为我要吐了。
林雪如
在过去的一周里,我又回到了刚刚抑郁时候的状态:记忆力减退、觉得自己没用、觉得世界上不会有人喜欢我、觉得自己什么事都做不成、每天都很焦虑、一点点小事就哭泣……
一周前我向周以鹿分享了一部电影,其实我只是想要更加了解躁郁症,了解各种精神疾病,碰巧崔文远就是躁郁症患者,可周以鹿却说:“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干嘛要去理解他那种神经病?”
看到他这句话,我心里十分难过。
我觉得他开始烦我了。
我总是动不动就要死要活、哭哭啼啼,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
我没敢再和他说话,我怕他更加讨厌我,厌恶我。我很害怕失去他这个朋友。
妈妈的疗程正式结束了,经过六次化疗,五次放疗,她体内的癌细胞已经完全被消灭。医生给她拆掉了pi置管,说如果五年内不复发,就算是痊愈了。
“还需要五年啊……”
说起未来的事,妈妈有些惆怅,“五年后雪如已经25岁了,已经开始工作、交男朋友、甚至结婚了……”
“放心,五年很快就过去了。”
爸爸安慰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雪如你说是不是?”
我看着他们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25岁。
爸爸又对我说:“你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要懂得珍惜当下,珍惜身边每一个爱你的人。”
爱我的人?除了爸爸妈妈,我唯一想到的就是周以鹿。
我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一周前,我很想念他,很想和他再一起去江边散步,很想和他再一起喝奶茶……
打开手机,没有他的新动态,打开抖音,也没有他的新动态。
我特地看了关注的人,幸好我们还是互相关注。这也许是我最后一点慰藉了。
期间我收到了宋富强的微信,他说:“姐姐,我好想死,我受不了了。”
我约他去了我和周以鹿常去的江边,因为我觉得比起咖啡店奶茶店,那里更安静,是个诉说情绪、发泄情绪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