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呢?”
床上、椅子上都是衣服,我只好坐地上悄悄问他。
“参加同学会去了。”
他悄悄回答。
“那你哥哥呢?”
我继续悄悄地问他。
“去体育馆打羽毛球去了。”
他悄悄回答。
“哦……”
他笑了一声,恢复正常的音量:“其实你可以大声说话,这房子里就你和我。”
“我去上个厕所。”
厕所在楼下,他说完就开门下去了。
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突然感觉到头晕、心慌、手抖。我的焦虑又要发作了。这时我发现书架上有一把美工刀。我把它拿来,猛地在手腕上划了两下,刀片挺锋利的,划过的地方很快就冒血,血很快就滴在了地板上。
周以鹿上完厕所回来,看到我坐地上割手腕,吓得冲过来一把将美工刀夺过去:“干什么啊?你不疼吗?”
我看着那两道长长的划痕,老实回答:“疼。”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他惊愕,表情仿佛在质问我:为什么明知道疼还要反复伤害自己?
“就是……忍不住。”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讨厌自己的身体,可能是因为刀片划过手腕的一瞬间,心里的痛快已经替代了比□□的疼痛。
他想要把美工刀收起来,我一边摇头一边阻止他:“你不能这样,不能划手腕我会更难受。”
“你这是在自残啊!”
他瞪我,“自残是一种很危险很不正常的行为!”
“没事的……”
我问他要了杯水,吞了两片安眠药。梁医生告诉我只要焦虑、想自残、想不开的时候,就吃两片这个药,不过每天最多只能吃12片。吃完药,我伸手环抱住双腿:“我本来就不是正常人。”
周以鹿在我身边就地坐下:“没事,我也不是正常人。“
“你才不是,你比我正常多了。”
我想也不想便说,“我是精神不正常,你是身体不正常,那能一样吗?”
周以鹿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其实生病之后,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精神不正常。”
“比如?”
“比如我生气的时候喜欢摔东西,打游戏的时候总是乱骂一通,我每天都不想睡觉,总是觉得有做不完的事,也不觉得累,我有段时间还差点被我哥当成躁狂症。”
我审视他,同意周上的观点:“你看起来是挺容易躁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