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他反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想了想:“没怎么样,还是每天吃药、睡觉、发呆。”
话语间他瞥见我伤痕累累的左手腕,有一天我抑郁发作,用美工刀划了足足有二十多刀:“你的手……你怎么还在自残啊?”
我把左手收起来:“没事,伤口已经结痂了。”
林雪如
我和周以鹿又恢复了往日的关系。不同的是,我们不再局限于微信聊天,而是将这份友情真正发展到日常中去——例如我早上去医院探望他,中午他请我到医院食堂吃饭,那儿的饭菜出乎意料的好,晚上我们又在微信上聊天。
我们之间不再约束,什么都聊,我把自己初中高中的糗事都告诉他,周以鹿还给我看他喜欢的女孩子的照片,可惜那个女孩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见到了周以鹿的妈妈,她是个特别开朗热情的阿姨,常常给我们削水果吃。
“明早我要去拍ct,如果情况好的话,我就可以拔管不用再化疗了,但如果没有好的话……”
“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
我鼓励他。
“希望是这样。”
他说。
ct结果很快出来,周以鹿体内的癌细胞已经被完全消灭。他告诉我这个结果的时候,我高兴坏了,他终于可以摆脱病痛了。
“咳,但是医生说了,要五年不复发才算痊愈。”
他在电话中告诉我。
我知道,就好像我妈妈一样。
他出院那天我特地给他买了一束花,是我最喜欢的向日葵。我希望他今后就像向日葵一样健康、阳光、茁壮。
“干嘛买花啊?”
周以鹿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照射的关系,他的脸有些泛红,“我又不会养花。”
周以鹿的妈妈从他手里抢过那束花:“我们家橱柜里不是有个空的花瓶吗?刚好可以用来插花,多漂亮啊!”
“谢谢你,雪如。”
随后她对我说。
“没什么。”
我说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谁让周以鹿是我的朋友呢!”
周以鹿出院后在家休养了一个星期,我怕他身体还没好,没敢约他,只在微信上和他聊天。
“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去江边了。”
他说。
彼时已经是六月份了,天气十分炎热。
“是啊,那边的芦苇丛被人修剪过了,变得很矮。”
“咦,你怎么知道?”
“之前我跟我的一个病友去过那里,有时候我自己也会去那里坐坐。”
“病友?男的女的?”
他很快回复我。
“怎么说呢,他生理上是男生,但是他心理上却是女生。”
想来我也很久没和宋富强联系了,他又不爱发朋友圈,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哦……”
周以鹿说,“你还有病友约约呢,我的病友都不知道干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