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没有出动,只是虚惊一场。
可是沧沐已然没有了安静独享个人时光的心情,她心神不宁,然后陷入恍惚。
见她这副模样,嘉内莉说:“回头我帮你打听打听。”
沧沐道了声感谢。她再度望向水晶宫殿般杯盏交错的宴会厅,那些晶莹的光,千层皮一样贴在墙上、地面、每一个人身上的灯光,杯盘和饰品反射的闪烁的光,它们落在她的眼睛里,成为冰冷视线的一部分。
嘉内莉有点担心了,因为德尔森已经朝这边走来。她装作跟沧沐讲小秘密,凑到她耳边提醒道:“嘿,德尔森要过来了。”
然而沧沐还是冷着一张脸,看上去迷迷糊糊的,德尔森来到面前了,她直接往前埋进了他的怀里,一旁的嘉内莉连忙拿住了她手里的果汁。
“怎么了?”
德尔森疑惑地问。
“我累了,想回房间。”
沧沐哼哼唧唧地说话,听得嘉内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更令她鸡皮疙瘩接连不断的,是德尔森的回应。
只见他也顺手把酒杯递给了嘉内莉,拥住沧沐让她贴着自己,然后他们跟两个粘在一起的糖人似的离开了会场。
嘉内莉看看他们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残杯,再看看已经不见人影的那个方向,不禁喃喃:“谈个恋爱,都失智了?”
德尔森将沧沐带到休息室,锁上门,扶她在沙发上坐下后,端了杯水给她。沧沐不要,像一抹幽魂,顺着沙发靠背滑倒在沙发上。
“到底怎么了?”
德尔森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恍惚的脸,问,“嘉内莉跟你说了什么?”
侧躺着看德尔森,灯光自上而下,他的脸上、身上覆满光的阴影。沧沐露出一抹带着倦意的浅笑,说:“我说,你们的世界很远,让人不敢靠近。然后她说,你会让我忘记这种距离的。”
她伸手去握德尔森的胳膊,但她的眼前因失焦而模糊。
“你会让我忘记的吧,德尔森?”
德尔森当然没有愚蠢到相信她的话,他打算让迈克去查查最近的新闻。他更没有正直到拒绝陷入低落情绪的沧沐,因此他顺了她的意,坐到了沙发上。
他想知道她要怎么做。
沧沐也起了身,上前拥住了德尔森。
原来忘记,是这个意思啊?
德尔森猛然想起沧沐第一次主动找去他房间的那天。那天,他们的身体第一次交融;那天,安德鲁离开了。
鼻息间,是沧沐身上的香味,轻轻浅浅,像蝴蝶,轻轻落在花间,蹁跹的舞姿逗惹得人忍不住想要把它捉住。
德尔森使劲抱住沧沐,这份炽热,这份从不掩饰的感情,撞得沙发咔咔直响。
大厅里,宾客仍在等待主人归来。怀安一边应付客人,一边纳闷和忧心,他的妻子安琪儿则十分闲适地与女宾们攀谈,并对丈夫的忧心感到纳闷。
“亲爱的,你怎么皱着一张脸呀?你以为大伙儿为什么对你这么关切?”
好不容易歇口气,安琪儿对怀安打趣道。
“你对那个女孩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德尔森看上的,我怎方便随意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