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她连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魏巍之所以如此重视,必然有自己的考量。
怀安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同母胞妹,自幼聪慧贤淑,倍受先帝喜爱。先帝特许她在东宫随哥哥一同拜入王司空门下学习策论经史。作为太子伴读,魏巍与她有几分同窗之谊。
先帝病逝前,她略施小计平复边疆叛乱。圣上大悦,加封为镇国公主,赐紫袍,实封三千户,一时权倾朝野。
她不拘礼节,不受世俗所困,为大奉女子束起一道新风。
只可惜,三年前怀安远赴方寸山清修,为母妃守孝,这才消失在大奉朝堂之上。近日她低调归京,又恰逢新政改革。这个节骨眼儿上邀请群臣入府共赏春日盛宴,明明别有用心。
此人不容小觑。事关朝政,魏巍必须重视。
“进了公主府,少说多听。”
马车上,他这样对耿婳说。
耿婳用力点头:“好。”
富丽堂皇的公主府足足占了半条铜驼街,敕造的府邸气势恢宏,每一片瓦都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耿婳随魏巍一入府,许渊立刻迈步迎过来,“伯琳啊伯琳,不到点儿你是不肯提前一刻。”
一般人都是赶早不赶晚,魏巍永远都是卡着请帖上的约定时间到访。
他本是冲着魏巍来的,一走近不由被耿婳吸引,笑眯眯道:“你怎么一回一个样儿,回回都好看?”
耿婳不知道他这种场合还这般无礼,顿时窘得面生桃色,无地自容。她绞着葱根似的细指,求助一样仰头看了眼魏巍,又在魏巍回眸时快速垂下眼睫。
“你放肆。”
魏巍扶住她的后腰,得意笑了。
“嘶——”
许渊倒吸一口凉气,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每次他笑,真比阎王爷给人拜年还渗得慌。
耿婳却没觉察异样,她只觉得魏巍笑得温润,比平时严肃时亲切多了,很好看。
他抬手帮她把鬓角发丝别至耳后,那只莹白小耳立刻染上一层粉红。
耿婳脸颊烫得能烙饼,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即使知道他是在众人面前做戏,她也乐意享受这难得的美好。
许渊握拳干咳几声,嘟囔:“大庭广众的,都看着你们呢。”
此情此景,和平常人家新欢燕尔你侬我侬的小夫妻无异。
其他人相视一笑,看着这对璧人。
纵使是魏巍的政敌,也不由暗自感叹。小小的商户人家,竟能生出如此标致的绝色。别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仇人眼里也一样是西施。
发乎情,止乎礼,惊鸿一瞥后,众人都避嫌似的躲开眼。
耿婳规矩向各位大人福礼,之后由女使引路去了女眷落脚的花厅。
这一礼一别,尽显大家闺秀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