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简陋狭小的偏房里,熹微顺着她的背,笑道:“小姐慢点。”
耿婳也想吃慢点,但是早上没吃饭就出门了。主要是相府离家太远,她又没有马车,只能步行回来。
熹微姑姑做的清蒸黄花鱼不要太好吃,而且马上还要去给爹爹请安,她不敢耽误太久。
而她不去父母那边,直接到偏房找熹微,也是有私事的。
耿婳擦擦嘴,难以启齿地说明了来历——她身子还在疼。她本以为隔一天忍忍就好,结果愈发肿胀,她昨晚沐浴后悄悄看过,那处嫩肉还红了一块,酥酥麻麻的不舒服。
熹微是过来人,懂的都懂。小姐生得娇嫩,定是受不了春宵苦楚。头一次从青云楼出来,也是这般症状。
她递过去药膏,接亲那天本来想把这药给她,结果后来忙忘了。
“小姐难受可要说出来,别太惯着魏相。”
一想到这儿,熹微眼泪又收回去,笑道:“其实如胶似漆也好,我看谁还敢欺负咱们。小婳这是苦尽甘来了。”
耿婳本来想说他们实际相敬如冰,又怕姑姑担心,把真相咽下肚里。
熹微看破不说破,“怎么走着来的,好歹是丞相府,竟敢怠慢主母。”
不是相府没有,是她没敢去要。婆婆和夫君都不待见她,柳惜君管家也忙,她不敢劳烦她。
她自小就这样,从不敢去争取权利,生怕遭人厌弃。
熹微取出一袋钱,“身子还没好全,回去路上雇辆马车。”
“太多了姑姑。”
“剩下的买点好吃的,不够再找我要。”
“姑姑……”
她眼圈含泪,不知怎么感谢熹微。
耽搁太久,现在要回正堂了,不然让爹爹等急了,又要挨骂。
正堂。
耿忠和杨氏正襟危坐,耿婳行跪礼问安后,杜氏无动于衷,还像以往一样冷淡。
耿忠一看魏巍没来,也就没让耿婳起来。
他问:“魏大人怎么没来?”
耿婳缩着脖子,小声回道:“回父亲,相爷公务缠身,无暇顾家。”
怕他不信,她又说:“事关春闱,时间紧,实在忙不开。”
“他负责会试?”
耿忠敏锐问。
耿婳顺势答:“新政涉及科举,又是头一回,所以看得紧些。”
耿忠又道:“入了魏府门庭,事事都要小心谨慎,断不可生出丝毫差池。尤其是……”
他眯起眼睛,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可泄露一个字。”
他从牙缝里轻飘飘挤出这句话,隐忍而切齿。
耿婳知道他指的是耿家和大理寺少卿刘大人的密谋。她自然不敢说,毕竟母亲林氏的遗物还在杜氏手上。里面不仅有林氏的念想之物和细软金银,也包括美容养颜的秘方——那是林氏一辈子的心血。
耿忠训完,杜氏又拧着眉头道:“你夫君忙,你做妻子的也该体贴体贴。他不回府,你就该主动陪陪,不然留你何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