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几步上前止住那个正在念我的隐私的小孩,陪着笑说:“小朋友乖,你们挖到的那个箱子是阿姨的,这个箱子是阿姨以前读书的时候埋在这里的,所以可以还给我么?”
他们立刻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瞪着我:“你想干嘛?想要抢我们的宝藏就直说嘛,也不用撒这么低级的谎吧!”
我一澹骸澳歉觯庹娴氖前14痰南渥拥,阿姨就叫方楠,就是你们刚才念到的那个名字啊。”
刚一说完,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立马哈哈大笑双手叉腰道:“你说你叫方楠你就叫方楠啊?那我还说我叫方北咧!”
倒地,这群小孩怎么这么人小鬼大啊!
我翻着白眼努力地想怎样才能把这个箱子要回来,却见林然上前来拿着一张粉色的票子往几个小家伙面前一晃:“买你们的宝藏,要不要啊?”
几个小家伙一愣,而后立马很痛快地抢下票子把箱子往我手中一塞:“早这样不就完了嘛!”
吐血三升!这都是啥祖国的花朵啊!一个个都成了小葛朗台了!
不过好歹是把箱子给要回来了,我跟林然道谢,他问:“谁写给你的信?怎么埋了?”
“啊?哦……那个,是我和安好互相给对方写的信,就是想做个纪念嘛,所以埋在这里,谁知道会被人给挖出来。”
林然摇摇头长腿一迈就往寺庙里走去:“你们这些小女孩啊就是矫情……”
我脸上一热,心里有些愧疚,却怎么都没有办法跟他说实话。
我小心翼翼地抱着那个小信箱,想起苏远走的那一年。一开始我跟安好一起嬉闹的时候,想到什么好玩儿的事情的时候,发现了一家好吃的店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想要告诉苏远。每次这个名字几乎就到嘴边,才想起来那个人已远在大洋的另一端。每当这样的时候,我跟安好就会沉默下,然后用别的话岔过去。
第一次收到苏远的信的时候,我跟安好下了课正要去买吃的。那封信被班长拿在手上,笑嘻嘻地在我和安好面前晃来晃去,我们俩却好像被定格一样半天一动不动。
很努力很努力,才可以不在话题中说起这个人;很努力很努力,才可以在听到别人说起的时候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很努力很努力,才可以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这个人的笑脸;很努力很努力,才可以装作自己已经真的将这个人忘记了……
可是那封厚厚的洁白信封就在眼前,干净整洁地一如那人的笑容。刹那间心底翻江倒海,所有辛酸和思念都被一竿子打翻,铺天盖地而来。
然后,我跟安好就毫无预兆地一起嚎啕大哭,吓坏了所有人。
如今,我抱着这个满是泥土清香的小箱子,站在山顶,望着天边的云彩大片大片地飘过去。恍惚间好似又回到了那个下午,有我,有安好,还有苏远清澈温暖的侧脸。我想我最近真是容易矫情,动不动就想哭,都是奔三的人了,还拿自己当十几岁的少年,忧愁一把一把的。
林然在前面喊我:“干什么呢?快来许愿。”
我答应一声,跟了上去。
跪在佛前的时候,我侧头看林然,他的侧脸线条分明,英俊得好似杂志模特。我又恍恍惚惚地想起那年,我也是这样偷偷地望着苏远好看的侧脸,请求佛祖保佑我身侧的男生平安快乐。佛祖真是给我面子,真的保佑苏远过得很好,如今……也有了喜欢的人。那我如今,还能再许什么愿呢?
正在出神的时候,林然突然咳嗽一声,说:“一直偷看我干嘛?你许什么愿?”
我本能地回:“求财。”
林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们刚摇了签站起来,一个挺水灵的姑娘就上前来问林然:“请问先生您求的是什么?”
“姻缘。”
“哦,是吗?”
那姑娘掩嘴一笑,“好巧哦,我也是来求姻缘的!”
默,这也算巧么?来这里的十个有六个是求姻缘的吧?剩下那四个肯定是跟我一样求财运的!
林然礼貌地跟她笑笑:“是么。”
“对啊对啊,”
那姑娘兴奋地把签往林然面前一摊,“你看,上上签呐!我刚拿到这个签,一转头就看见先生你了,真是好巧哦。”
看那姑娘使劲瞪着一双眼睛拼命眨啊眨的,我很想告诉她:姑娘你的睫毛膏掉了。
林然又对她笑笑,而后站头问我:“你什么签?”
我打开一看——大凶!
大凶你个香蕉巴拉的!
林然在旁边笑得一脸幸灾乐祸:“大凶啊……啧啧……”
我怒了,一挺胸脯道:“大凶怎么了?我大凶,我快乐!”
林然先是怔了怔,而后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在我胸前打量了半晌,悠悠地说:“恩,我倒还真希望你是大胸……”
你个流氓……大胸你个香蕉巴拉的!
许是被林然忽略了,那位姑娘有点不甘心,此刻见林然嘲笑我,也跟着咯咯娇笑道:“先生您真会开玩笑,这位小姐,哈哈,哈哈,明明就是飞机场嘛,哎呀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说实话的哈……”
边说边笑得花枝乱颤,还使劲把身子往林然身上蹭。
我看着她那波涛汹涌的胸部在林然身上蹭啊蹭的,心里甚是不爽,而我不爽的后果就是——手比大脑反应快——一巴掌拍到那波霸小姐高耸的伟大上面去了。
然后一群人就愣住了,那姑娘一张脸迅速涨红,一只手护胸一只手指着我哆哆嗦嗦道:“你你你,你竟然敢摸我!”
我很淡定地回:“不好意思小姐,其实刚才是有一只虫子停在你胸前,我帮你拍走而已,不过好像它顺着你衣领钻进去了,所以你现在最好找个地方脱了衣服检查一下……”
我话还没说完,那姑娘就嗷嗷叫着飞奔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