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挑眉问道。
“没有。我们听三爷的话。”
妹妹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答道。
“不错,听话的孩子有肉吃”
贾环勾唇,将手里的田鼠扔到三王爷袍子上,戏谑道,“老鼠肉,敢吃吗”
三王爷放下木炭,用雪擦手,将田鼠肉一块一块串到树枝上,递给频频吸溜口水的兄妹两,无奈的语气中透着自己也没现的纵容与宠溺,“不敢,看见都快吐了”
贾环撇嘴,将怀里用油纸包好的各种谷粒倒进铁碗,掺上几团雪放在火上熬煮,笑道,“今晚咱们也喝粥,比邱家的浓稠,比邱家的香甜,重要的是吃了不会拉肚子拉死。”
萧泽本来笑盈盈的,听见这话噎了噎,憋屈道,“三爷,吃饭的时候咱能不说这么恶心的话吗”
“不能。”
贾环晃了晃食指。
萧泽默默败退。
三王爷仰头大笑。
这顿饭五人吃得格外香甜。收拾好餐具,贾环将自己所有武器都拿出来,挨个儿打磨锋利。哑巴妹妹烤了一些树皮当零嘴,见环三爷轻飘飘睇过来,忙识趣的塞了一片进他嘴里。
贾环满意了,嘴里嚼得嘎嘣作响,举起一把斧头用指腹试了试刃口。
三王爷接过投喂的活儿,捻了一块榆树皮送至他唇边,低声问道,“环儿,跟三哥说实话,你是不是想打劫邱府”
“不是打劫,是洗劫”
贾环严肃纠正。
三王爷正待细问,住在棚子里的难民忽然一阵骚动,然后便是凄厉的尖叫冲破云霄,“我的儿我的儿你怎么了”
与此同时,包打听疾奔过来,气喘吁吁开口,“三,三爷,不好了咱们有人上吐下泻,这会儿已经晕死过去,人中都掐出血亦不见醒,您快去看看吧”
这些灾民经历了数月的饥寒交迫,身体机能早已濒临崩溃的边缘,受不得半点儿摧残。若在平时喝了霉米粥也就拉拉肚子,这会儿肠胃虚弱到极点,上吐下泻后立即产生严重的脱水现象,在没有抗生素也没有输液设施的情况下当真只有等死一途。
贾环坐着没动,从包裹里拿出一包盐抛过去,淡淡道,“把雪水烧开,撒点盐下去喂给他们喝。另挖些鬼针草和车前草的根,一块儿熬成浓汁灌下。能不能好我不知道,且尽人事听天命吧。”
包打听捧着盐千恩万谢的跑了。
这一晚接连又倒下很多人,症状都是上吐下泻,有几个年幼的孩子撑不过半夜便去了,亲人的嚎哭声彻夜不绝。临到天亮,跟贾环一起逃出来的其中一人也归了西,另几人还在昏迷当中,生死不知。
“是米是邱家的米有问题昨天有人说过的,那米吃不得,吃不得,他明明说过吃不得的,我怎么没忍住”
一名妇女抱着自己已经僵冷的孩子,神情有些魔怔。
“走去找邱家算账”
没有倒下的灾民抄起棍棒朝邱家涌去,却被匆匆赶来的衙役和护院打的头破血流。泽安县令也了话,说这是疫病,要将所有病重的人集合在一起烧死,没病的人圈起来不准踏出棚屋半步,最终因灾民反抗激烈没能得逞,只得派几个衙役远远盯着。
三王爷收到消息怒火狂炽,面上却半点不露,对那魔怔中的妇女道,“听闻云州知府已经往各县巡查来了,不日就到泽安,若想为你儿伸冤,不如半路去拦了他轿撵。状子已经替你写好,你敢是不敢”
“我儿已经死了,我爹娘、公婆、夫君都死了,我还留着这条命干什么状子给我,我去”
那妇女夺过状子仔细收进怀中,抱着孩子的尸体遁入林间小路。
萧泽冲主子点点头,隐没身形尾随而去。
这边厢,贾环已集合了数十人,个个手里拎着柴刀斧头等利器,表情十分凶悍。
三王爷徐徐走过去,叹息道,“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岂能敌得过训练有素且身强力壮的衙役和护院冒冒然冲进去等同于找死。我有个法子能将他米仓内的粮食光明正大搬出来,你们愿不愿听”
贾环一人就能血洗整个邱府,却也晓得在没真正强大之前还需藏拙,于是勾唇道,“谁说咱们要冲进去咱们潜进去不行么不过能不费劲儿总是好的,你且说说看。”
三王爷拂袖,笑得意气风。与环儿待在一块儿,他总觉得自己很没用,这下总算能叫环儿另眼相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特别鸣谢我的金主们,第八块地砖到手了说了还有几章存稿,不忽悠你们,存稿贴完就上粗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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