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还别不信!往届就有考生借着武试伤人,听说那两人本来就有矛盾,其中一人借着比试报仇,下手太重直接刺穿了那人喉咙,当时那鲜血洒的……啧啧。”
自那之后,太苍学宫的武试便改了规矩,考生只能挑选武器库中的特制长剑,也再没出过意外。
几人并没注意到暮绛雪的走近,不知是谁,忽然提起了咸宁阁,“不是说这次国师大人会来观考吗?怎么长老们都到齐了,那位还没出现,架子也太大了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位小国师来不了咯。”
“为何?”
暮绛雪脚步一顿,听到的回答同秀琴的回答相差无异,看来这件事都已知情。
话题到这原本就该结束了,偏有胆大之人听热闹不嫌事大,悠悠补了句:“要不怎么说人家能当国师呢,有追求有野心,估计再过不久,咱们又该改口了。”
“王兄此话何意?”
身形消瘦的男人不怀好意笑了声,压低声音道:“难道你们都没听说吗?这国师大人和那位有一腿,天天借着医腿去行龌龊事,有不少宫婢都见过小国师投怀送抱呢。”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
几人只留相熟的几位好友,小声道:“听说那小国师放浪的很,一口一个哥哥喊得亲热,当着宫婢的面都敢搂搂抱抱,背地里见了面还指不定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被称为王兄的男人挑了下眉,“不提她那身份,这小国师看着还没咱们大,那腰那脸谁看了忍得住啊,我先前远远瞧过一眼,那小脸蛋真是嘶……”
王胡安做出回味的表情,引得几位好友哈哈大笑。
忽然,有人扫到门边的白影,在看清来人后,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他连忙戳了戳身旁的人,几人见暮绛雪来了,纷纷止住了笑,有人脸上甚至还带了惧意。
他们怕他,王胡安可不怕。
他家也是有钱有势的大官,背靠赵元齐,自然与咸宁阁不对付。在场中,也只有他有权势敢与暮绛雪作对,先前他明里暗里刁难过他好些次,这次见人听了他们的闲话,不怕反而阴阳怪气的调侃,“呦,绛雪公子,您来的真巧呢。”
往常暮绛雪都不会搭理他,这次竟对他弯唇笑了下,“是挺巧呢。”
他一身雪衣,看起来温润无害很好欺负的样子,像是没听到他们刚刚的秽语,微微歪头好奇问道:“瞧你们笑得那么开心,在聊什么?”
有人打着哈哈想要揭过,偏王胡安是个不安分的主。
想着赵元齐马上就要回来了,他挺直腰板道:“聊你们家师尊呢。”
“最近宫里的传言应该听到了吧?我们都在替你高兴啊,要是日后小国师成了王储妃,你可要代我们道声喜啊。”
说完,他哈哈笑了起来。
暮绛雪就看着他笑,表情淡淡瞧不出喜怒,若是有人细看,会发现在王胡安提到‘王储妃’这几个字时,暮绛雪唇角挂起了极其微弱的弧度。
周围安静的诡异,王胡安笑了几声,才发现周围考生白着脸无人敢应和,就连亲近的几位好友都一脸难色,瑟缩着不敢靠近他。
“一群胆小的废物,怕他干什么。”
王胡安气急骂人,“没了国师他什么也不是,平日里也没见国师多宠着他,这次还不是抛下他去见……”
后面几个字到底生了顾忌,他哼了声没再开口。
“好了好了,时辰要到了,咱们选完兵器快出去吧。”
不敢再让王胡安说下去,几人出来打圆场,将人拉了出去。
有胆小者到底是怕受到波及,毕竟不是人人都如王胡安家势大,见人走的差不多了,他走到暮绛雪面前笑了笑,好声好气劝着:“王兄刚刚都是瞎说的,绛雪公子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他就是嫉妒你门门都拿榜首,心里有气失了言。”
暮绛雪认认真真挑选着兵器,抽出一把钝而无光的长剑,他轻轻用指腹擦过,“那些谣言,你也听到过?”
那人一愣,“什么?”
见暮绛雪看向他,他像是被什么寒凉的东西刺到,反应过来有些不自在道:“都是宫里人瞎传的,国师大人与王储殿下是义兄妹,顶多是关系好了些,不可能有什么别的……我们都不信……不信的哈。”
叮——
弹指震过剑身,发出阵阵嗡鸣,在阳光的折射下,灰蒙蒙的剑身像是透出了一股凛冽寒光。
暮绛雪顺着他的话弯起唇角,“是呢,他们只是兄妹。”
“比试要开始了,我们出去吧。”
“……”
宫里的谣言,长穗并不知情。
为了医好兄长的腿,她每日奔波在丹房和他的寝宫,做的最亲密的举动也只是帮他擦汗揉腿,而这些对她来说,也只是最正常不过的举动。
或许是两人的相处太过自然和谐,又或是在面对赵元凌时,长穗偶尔流露出的小女孩儿行为与往日相差太大,让宫中的宫婢有了误会,但远不该造成如此恶劣污秽的谣言。
赵元凌无意让长穗知道这些,暗中查探,发现背后的操手是赵元齐的人,在他的宫中,也有被赵元齐收买的探子,故意散步污言秽语毁坏长穗的名声,只是他还未揪出那些人。
正因如此,他才会苦口劝长穗男女有防,又看出长穗的失落委屈,想要快些让自己的双腿恢复,有能力为她遮风挡雨。但他没想到,赵元齐的胆子这么大,竟敢直接对他出手使绊子。
赵元凌并非意外摔伤,而是有人从中使绊子,让他故意摔伤扭伤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