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连皱眉的原因都这么可爱。喻司亭笑着,用指腹抚了抚照片上那道微蹙的眉宇,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真相的?”
“上了小学啊。”
初澄随手拿起砂糖橘,又递给喻司亭几个,“那时我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吊车尾,甚至还有点平淡无奇的小聪明。于是连跳两级,开始了解放天性,什么都想学一点,但又什么都没兴趣专精。”
“恩,像你的性格。”
喻司亭坐到沙发上,接下对方递过来的水果举了举,算是感谢款待的意思,然后慢条斯理地剥开,“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在两位老师的严谨家风下,是怎么样长出了你这样的……”
他顿了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坏蛋?可能基因变异吧。”
初澄笑笑,看向自己桌角的一张画作,“虽然我父母都很开明,但他们从事的职业、受过的教育、生活的环境使然,有时免不了会多些原则要求。但好在我小时候家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会做我的保护伞。”
喻司亭循着视线看过去。他能猜到这幅画的作者,是初澄的外祖父金钊曲,那位已经过世的国画花鸟大家,也是给小太阳取名字的人。
初澄说:“他抚育了我母亲和舅舅,之后也把同样的理念传递给了他们和我。生养孩子并非是任何人生命的延续,而是要教他们以热爱的方式过完独属于自己的一生。”
喻司亭抚慰式地搭了搭面前人的肩膀。他终于知道初澄清晰的教育观是受谁影响了。
不得不说,小太阳再离经叛道,最后还是找到了一个适合自己的职业。因为在爱里长大的孩子才会去爱别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一夜初老师给了两个选项:“正厅下聘”
和“闺房偷情”
。
大哥:我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
为了不重引起初澄对外公离世的伤感,喻司亭没有再深扒这个话题。
他转身去看书柜里摆放的其他相框。那些画面中留存的大多都是初老师年少时的记忆,像一个个无声但充满意趣的故事,承载着时光流逝的痕迹。
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架子中央的多宫格相框。九张照片被装裱在一起,背景都是初家庭院的同一个角落,但镜头拍摄的主角却在不断成长。
在这一组记录中,初澄从三四岁的稚气孩童变成了朗秀的少年模样,他背后的树也从低矮细弱长到枝繁叶茂。
喻司亭的目光停驻于此。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棵树应该是……
“我的‘童养媳’。”
初澄如是介绍。
“它还在院子里,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了。”
喻司亭回忆起刚刚的场景。两人穿过走廊时,曾迎面遇见过这样一道落雪的树干。
初澄点头确认:“是,它在我很小的时候被家里人种下的,和我的年岁几乎差不多。”
“所以,你们这儿的习惯是把这样的树叫做童养媳?”
喻司亭的问句中带着些许调笑意味。
“看来喻老师今天是挖定我的黑料了。”
初澄嘴上虽如此说,内心却是不在意被他知晓这些事的,随即很大方地讲述起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