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姓刘,站在苏景先的边上,伸手搭着苏景先的肩膀,知道的是两个人来受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师带着学生在进行什么讲学呢。
一同跟过来的另一位,苏液就惨了一点,孤零零地站在一旁,像是个可怜的地里黄的小白菜。
和小白菜一样格格不入的还有被刘祭酒给哄到台下的两位直讲,他们和旁边吃瓜的其他人不同,眼角眉梢里面都是担忧。
苏液虽然没有入学,但是到底已经通过了太学的考试,这要不还是上去护着?
可惜没有这个机会,因为已经开始判案了。
苏景先他们的运气还挺好的,1040年的开封府有一个相当不错的团队。
开封府,也就是这汴京城,他还有另一名字,东京,当然,这都不重要,今年的开封府归三个人管,杜衍、晁宗悫和吴遵路,三人一个比一个认真负责。
他们手底下的开封府也不是那种会因为台下有国子监祭酒、有苏易简的曾孙子、有韩琦的亲徒弟就会退缩的人。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你们两个一个在考场上看到了别人作弊。
然后你,自己的卷子和别人错误之处相似甚多,因为对方是苏易简的曾孙子,就是别人抄袭的你?
你,当时看到了觉得自己无官无职,没有能耐和苏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对抗,现在抓不了人家现形了,出来说话了?你的话……这么有用吗?”
好一针见血的问题啊。
换做是苏景先自己被问,都不一定能想到什么好点的回复。
那俩人就更别说,进这开封府之前就一副发了疯的样子,现在更是有点癫癫的,一句话要插半句关于苏景先、苏液,甚至是祭酒的背景深厚的描写。
要是这开封府判案,是像电视剧里面演的那样,有人在堂上,外面有人挤挤挨挨地看着,那苏景先就不怀疑这俩人的智商了。
可是就连最近的两位直讲,都是站在了大门那边遥遥地看过来。
没办法,不能耽误办案的。
所以这俩又不是要带动围观群众的情绪,这也带不起来。
旁边的人又少,压根就没有营销的可能性啊。
苏景先耐心还算足,听着这俩人祥林嫂一样地念叨,判案的人就没有这种耐心了。主要是他们见过的无赖也要更多,深知面对这种人绝对不能够被他们主导节奏。
“要上刑吗?”
苏景先小声问刘祭酒。
他倒是自觉自己声音不算大,奈何现在实在安静极了。
这俩污蔑他们的时候心理看着还挺坚硬如铁的,结果现在不知怎么脆弱极了。
“不是我,和我没关系,都是,都是他的主意!”
最先崩溃的还是张仁。
张仁指着那助教,字字句句都是说自己只是从犯,助教才是真正的主谋。
计划都翻来覆去地说了又说。
说是助教的目的是找一个作弊的人,拖下水,这样监考的人肯定会都因为监考不力被问责。
国子监也好,太学也好,都是很责任制度,有人已经被问责多次了,再来这么一次,哪怕是均摊,也会被撤掉直讲的位置。
“啊?原来是为了当直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