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里哪有月亮可赏?这敷衍也太明显了。
谢灵毓抬起头,看着她面上的鬼面魈头,平静道,“顾寮主去见司马昱了?”
顾妙音也说不清被他这么盯着是什么感觉?有种被一眼看穿的不自在,又有种欺他无依的负罪感。
但谁让天命就是如此安排的呢?
她点头,“是,我刚刚去教训了他一顿,我扒了他的衣服将他丢进河里了。”
谢灵毓有些困惑,“你本可以杀他,但你没有,说明你并未以谢家为重。你也可以不招惹他,但你每次下手也不留情面。”
少年郎盯着她打量,“你与司马昱有故?你恨他?”
顾妙音微微一惊,她早就知道谢家灵玉的心思常人比不得,没想到竟真是如此敏锐。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小郡公你想哪去了?我今晚是想杀他来着,没逮着机会~我对谢家可是忠心耿耿矢志不渝。”
谢灵毓嘴角莞尔,“是么?”
这便是不信她?
顾妙音扬了扬眉,不欲再废唇舌,正欲推门进屋,忽然想到什么又退了回来。
“算了,我坦白!小郡公说得没错,我与司马昱的确有旧。”
谢灵毓眼眸微黯,波澜不惊看着她。
顾妙音笑道,“我瞧着他像是上辈子负了我的薄幸人,故而每每看见他就想抽他。”
谢灵毓,“……”
顾妙音偏过头,眉眼无邪与他的目光对上,“不瞒小郡公,还有你,我瞧着像是上辈子送我上黄泉的那个坏人,所以我也动不动想抽你。”
谢灵毓,“……”
……
果真不喜你
“顾娘子,这是这次谢郎君指定要采买的东西,您给看看?”
顾妙音原本看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突然被人打搅,略有些不满,“怎得又要买?上回潘阳县不是买了许多还没有吃完?”
老船工憨厚地抓了抓耳腮,“谢郎君说那些都不新鲜了,他想吃新鲜的。”
“麻烦。”
顾妙音支撑着下颚,远远瞧了海面一眼,“下一站是南康县?”
老船工点头,“正是。”
南康县之后便是安业县了,左右不过一站了。
顾妙音微微一思量,摆摆手,“去吧去吧~给他买。”
自从两人半真半假撕破脸皮后,顾妙音就变得不太搭理谢灵毓,谢灵毓也感觉到了她的敷衍,索性待在房间里闭门不出,省的两人相看两厌。
在顾妙音看来,偷偷密会司马昱无非也是为了自保。
从她看见虞月儿那刻,她便不由自主想到自己未来十年的命数,这天定的宿命感就压得她喘不过气。她不愿坐以待毙,所以她才想到了借刀杀人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