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这头两人春情暧昧,旁的地方可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翊坤宫,华妃气得又摔了两个摆件。
“娘娘,仔细生气伤身啊。”
颂芝在一旁小心伺候着,大气都不敢出。今日皇上又宣了玉常在侍寝,连着两日了,华妃哪能不生气。
“她不过一小小县丞之女,长得一张狐媚子脸,勾引皇上连着两日翻她的牌子。”
“娘娘,皇上这个月统共也没进后宫几次,虽说她占了两次,可还是咱们翊坤宫皇上来的次数最多。”
颂芝知道华妃爱听什么,小心翼翼的说完,果然她的表情好了不少。
“这是自然,皇上心里还是本宫更重要些。”
安陵容还是本分的在皇上上朝后,就回了承乾宫,早早地去请安,免不了被华妃丽嫔之流冷嘲热讽几句,她倒是不在意这些,说话行事皆按着规矩体统来,旁人也抓不住她的错处。
皇后看着她举止得体,进退有度的样子,表面上温和,心却沉了下来。
一个小小县丞的女儿,怎么会教养的如此落落大方,连她派去盯着的宝鹃都讨不到一点好处。
用过午膳,皇上正在批折子,华妃宫里的周宁海就来送了点心汤羹。
皇上垂眸看着桌上奢侈精致的点心,又看了看手里弹劾年羹尧的折子,心中莫名的烦躁,不知为何,就想到了那缕清幽的冷香,想起那人灵动的眼睛。
终是叹了口气,叫来苏培盛:“你且告诉华妃宫里的人,就说朕晚上去她那里用膳。”
“玉镂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苏培盛领旨转身,就听见皇上没头没尾的说出这么一句诗,语气里似乎带着怅惘。
苏培盛那日选秀时候也在场,自然也记住了这诗是那位玉常在说过的,有些震惊,一个才侍寝两日的常在小主,竟然让皇上如此魂不守舍。
看来,自已日后对待这位常在小主,还要更慎重些才是。
周宁海回宫后对着华妃说了苏培盛转达的皇上的话,华妃果然高兴起来。
“奴婢就说,娘娘在皇上心里的分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这不,还有那么些新入宫的嫔妃未曾侍寝,皇上就又先来看娘娘了。”
皇上翻了华妃牌子的消息传下去,寒英和小竹子都有些担忧的看着安陵容,唯恐她为此伤心难过,她自已却松了口气。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已经连着两日的侍寝了,若是还翻她的牌子,就算后宫中人不敢说什么,怕是太后也容不得她了。
前世在宫中生存那么久,太后的脾性她还是有些了解的,最讨厌狐媚惑主的后妃了。
皇上翻了华妃的牌子后,又相继翻了富察贵人,夏常在等人的牌子,如此,新入宫的妃嫔中,就只有莞常在和禁足中的沈贵人未曾侍寝了。
到了年下,各宫都领了过节的赏赐,欢欢喜喜的等着除夕,皇上似乎是政事繁忙,所以一连大半个月都未进后宫,以至于沈贵人解了禁足也还未侍寝,惹得宫中人人笑话。
一晃就是除夕,安陵容派去松阳县的人也已经回来复命了。
“小主放心,老爷和夫人都很好,尤其是夫人,自小主进宫来,身子愈发大好,从前的眼疾也恢复好了,东西也已经亲手交到了夫人手里,她看了信后,只叫奴才回话,说是让小主放心,她会依照小主的意思办。”
林氏虽然身子弱,性格也软弱些,好在自已的话她是听的,加上听到她的身子大好了,安陵容自然是放心的,拿了些银两赏赐了那人,这才换了身稍微华丽些的衣裳,参加今晚的除夕宫宴。
梅花凌霜而开
除夕夜,倚梅园中,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这些熟悉的话还刻在脑海中,今晚皇上就会与甄嬛在倚梅园中偶遇,然后甄嬛的圣宠会被园中宫女余莺儿顶替……
上一世,余氏被打入冷宫赐死后却不肯就死,皇后装头风病发作,华妃素日里与余氏走得近,这会避嫌都来不及,也对外说身子不爽利。
甄嬛和沈眉庄都烦恼这件事,她自已顾念着与两人的姐妹情分,想帮着甄嬛处理掉这桩烦心事,不惜亲自去冷宫那种晦气地方。
可最后,却吃力不讨好,在两人那里落下这样一个心狠的形象。
正思索着,果然,席间皇上突然瞥见红梅。
开口道:“倚梅园的梅花已经开了吗?”
“回皇上,凌霜而开。”
皇后的表情有些不大好看,安陵容看着这熟悉的一幕,下一秒皇上就该说要独自去倚梅园中看看了。
只是她没想到,皇上会突然提起自已。
“朕记得,你——最爱梅花。”
皇上指了指安陵容,安陵容连忙起身,含笑回应:“皇上还记得,臣妾确实最爱梅花。”
皇上点了点头:“如此,你就陪朕去倚梅园看看,其他人不必跟着。”
安陵容有些错愕,但是马上跟上了,寒英识趣的和小竹子回了承乾宫,没有跟在两人身后。
皇后脸色有些僵硬,原本她是以为皇上看见红梅想起了姐姐,却不曾想,他竟是记住了一个新入宫常在的喜好。
安陵容与皇上一路行至倚梅园,时不时说句话,漫天的雪和簇簇红梅,还有和故人一模一样的声音,不知不觉,就将他的思绪拉回与纯元初见的那一日。
安陵容见他心不在焉,也很识趣的没有多问,而是望着雪中红梅,状似不经意的感叹:“只愿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若是她没猜错的话,这句诗与纯元皇后有关,当年甄嬛之所以能还未露面,只凭这一句诗就能让皇上起了兴趣,背后应该也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