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当即问道:“此事是由谁来负责?”
窈娘早有准备不慌不忙道:“是郑尚宫在负责此事,听说还是近日颇得圣人青睐的苏郎君举荐的。”
苏霁云不会无缘无故举荐旁人,除非他便是这场谋算的策划者,难道他竟是想要至郑姝月于死地,永世不得翻身?云皎只觉自己总算理清了几分头绪。
困鹤
坐在自己的宅邸中,上官锦不免有些灰心,佛寺她已一一探查过了,只是并未有什么异常,这里平日人迹罕至,只有奉迎佛骨那天前来瞧热闹的人不少,不过说是瞧热闹,其实大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每多耗上一分,郑姝月便多受一份苦,她光是想到就会焦躁不安,也不知道她能撑多久,偏偏此事又毫无头绪让她最是头痛。
她正还想再探查些什么时,侍女前来禀报道:“乐安郡主来了。”
听闻云皎来了,上官锦只能略微压抑住心中的焦躁道:“快请。”
云皎来了,上官锦将人迎进花厅,云皎笄礼那日她走的匆忙,若不是因为困于为郑姝月的事情,她自然想要解释一二。
不过云皎却先开口了,“学士不必如此,我来只是想同学士说一句,这一切难道不会过于巧合了?”
的确,细细思量,奉迎佛骨与舍利子被盗,怎么看都像是有人推波助澜有意促成此事。
上官锦查了许久,自然也知道是谁推荐让郑姝月负责此事,却又不显眼好在事发时轻飘飘抽身。
“是苏霁云。”
上官锦道,何况就连自己想要面见圣人,他也暗中阻挠,她却又兀自不解,“姝月同他明明没什么仇怨,为何他竟要至姝月于死地?”
云皎摇了摇头,“他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斗倒了易清容又颇得圣恩,很容易滋长其心中贪念,何况若是郑尚宫又因何事刺激过他,他自己会先挑对方下手。”
上官锦感到一阵后怕,从前她到底与易清容有几分交情,他到底没对自己与姝月下过手,可如今的苏霁云野心更大,想要将权柄攥在手中。
至于他为何能如此?还不是仗着圣人庇护,她心中忽然生出些悲凉,郑姝月从前也替圣人做过事,或者说到她们这些位置,手上干净的已太难得。
“郡主可有什么法子?”
上官锦已有几分寄希望于云皎,她如今已回过几分味来,或许苏霁云作恶,也有圣人纵容的缘故,她总是这样,上一个是易清容,等到事情败露,便又轻飘飘处置了。
只是苏霁云比易清容更合她心意,她甚至愿意让他多拥有几分权柄。
云皎便道:“法子是有的,不过至多也是保住郑尚宫性命,何况我听说这苏霁云与刑部的人似有勾结,郑尚宫在狱中多一天便多一分危险。”
上官锦眸中一黯,“能保住性命便好,毕竟人活着比什么都强。”
云皎见她如此情状,自然也心中不忍,口中宽慰道:“之后我会让阿娘将郑尚宫聘请为府中西席,学士不必担忧。”
有了太子府庇护,苏霁云想插手也难,毕竟从前易清容的教训还摆在那里,若是妄动对他也没甚么好处。
上官锦只得扯了扯唇角,“既然如此,那便谢过郡主了。”
“学士何必如此客气,从前学士在弘文馆替我上课,我心中早已将您认为师父。”
只听云皎道。
辞别上官锦,云皎却并未急着回太子府,而是命车夫去了佛寺一趟,迦叶禅师还未离开寺中,毕竟他也算是人证之一。
迦叶禅师的居所倒很符合云皎对于出家人的印象,简朴又有几分清幽,四周栽种些寻常草木。
迦叶禅师身边的小沙弥前来,“施主请罢。”
说完便将人往禅房中引。
迦叶身披僧袍,手持念珠,整个人看上去高大而慈悲,“贵客来了。”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云皎闻言有些意外,“禅师怎知我会前来。”
迦叶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方才道:“我知贵客想要问些什么,之前有位施主也曾前来问过。”
云皎却笑意盈盈,“不,禅师我只想问一句,佛祖可知你助纣为虐?”
迦叶原本阖着的眼猛然睁开,“贵客说笑了,说贫僧助纣为虐是何意?您虽是贵客,却不能口出妄言。”
云皎已经毫不畏惧般直视着他,“禅师,你不敢承认舍利子在天竺前往神都的路上就已弄丢了,苏霁云又找到你让你嫁祸于郑尚宫,你害怕事发也默许此事,这可不就是助纣为虐。”
她最后一句话语调上扬,说得如同讥讽,好像那些看似神圣满口佛号的出家人也不过如此。
迦叶一时讷讷不能言语,他心中最大的秘密终究还是被云皎戳破了。
“禅师放心,我对你并无什么恶意,只是你现在认罪还来得及,郑尚宫不过是被你们牵连的无辜人。”
云皎道。
于是迦叶又念了一声佛号,“施主说得是,我因一念之差才有了今日之祸,其实这几日我也惴惴不安过,如今却放松了些,此事也该有个了结了。”
郑姝月被放出刑部牢狱时,几日未见阳光,整个人有些苍白。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她看见云皎候在一旁,上官锦却不见踪影,便道:“她人呢?”
她多日未曾进食水,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
云皎知道她说的是上官锦,“上官学士还在处置这些事务,郑尚宫还是先随我回太子府罢。”
郑姝月点了点头,经此一事她知道自己的尚宫之位是保不住了,嫌隙已生,圣人也不会再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