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肃的确是她最好的选择,若是没抓住,说不定这会儿她还在佛堂罚跪。
说来也好笑,她娘活着的时候,那个男人想方设法的折磨她,娘被气死了,那个男人反倒怕起鬼来了,竟在家里设起佛堂。
“我想再去找一次凌见微,求她帮忙。”
邹媛说:“还是我去吧。”
“不,让我去。”
龚白桃暗暗握拳,“横竖已经欠了一回人情,大不了再欠上第二回。”
她们所能做到的太少了,被束缚在这样的一个世界,没有自由的人就是如此寸步难行。
凌见微也没想到崔肃的继夫人竟又来寻自己,上回她过来,凌见微还以为是来给下马威,毕竟崔肃直到现在还贼心不死想要与她破镜重圆,无论她说了多少次不可能,对方都听不进去,真是让人厌烦。
她跟龚白桃无甚交情,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对方竟是来求自己帮忙,举手之劳,凌见微本就没想推拒,只能说是巧合,若非龚白桃来求助,她也不会从邹媛身上发现冯家异样,从而抓住冯无昇的把柄。
冯无昇怕人知晓自己的丑事,竟将邹媛关在地下密室,对外宣称她重病不起,除了他自己,没人有密室的钥匙,为了防止邹媛有精力逃走,他甚至每日只给她吃一餐饭,可谓是谨慎到了极点。
不过……
“你想让崔肃休了你?”
凌见微很不解,“可你当初嫁他,不也是千挑万选?而且为何要休书?他不肯写和离书?”
男子写休书,定然是女方过错,被休弃的女子再嫁也会十分艰难,凌见微不懂龚白桃为何坚持要休书,以她对崔肃的了解,和离书他应当不会拒绝才对。
“大爷在京中受了不少嘲笑,这会儿若是休妻,必定会有人旧事重提。”
“旧事”
是什么凌见微很清楚,但她没想到崔肃小心眼到这个程度,娶了妻子过门又冷落人家,每次的理由都是“心有所属”
,可这跟凌见微有什么关系?他这么说,仿佛全部的过错都在她身上,是她辜负他一片真心在先,才害他再娶。
“你想让我怎么做?”
龚白桃茫然:“我也不知道,但我听说过的人中,只有凌老板你最聪明。”
凌见微怔了怔,说:“我也不聪明。”
她懂龚白桃想说什么,也懂龚白桃为何接连两次来寻求帮助,因为她是抓住自己命运的人。与身不由己的龚白桃和受尽磨难的邹媛不同,凌见微的命运掌握在她自己手中,这就是龚白桃说的“聪明”
。
她跳脱出了贵女与主母的怪圈,获得了一个旁人口中离经叛道,却无比快活的人生。
哪怕龚白桃对这样的人生感到陌生、奇怪、不能理解,也完全无法掩饰她潜意识里的向往。
凌见微告诉龚白桃:“我可以帮你拿到休书,不过我这忙不白帮,上回你欠我的人情可还没还呢。”
龚白桃臊得慌,起身就要下跪,被凌见微拉住:“不必行此大礼,我要你发个誓言,从此之后,便为我做事。”
可要发什么誓,又要为她做什么,凌见微却没有说,而是让龚白桃先回崔家,不出三日,包准她拿到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