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媛握住龚白桃的手:“你不要冲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
“大不了就让崔肃把我休了。”
龚白桃面露疲倦,“你就再等等我,到时我与你一同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邹媛自己还一身的破事,心伤未愈,听了龚白桃的话,立刻便把自己的事忘了:“你跟崔大人怎么了?他待你不好?”
“我跟他不熟。”
这是实话,虽已成亲五载,但龚白桃跟崔肃是真真儿的不熟,两人虽都住东跨院,却分房睡,崔肃早出晚归,龚白桃也乐得不见他,原本她还盼着能生个儿子,但怀过一回后,她是真怕了,太疼了,现在阴天下雨她的骨头都还在隐隐作痛。
崔肃不搭理她正好,他要真来跟她生孩子,龚白桃反倒会想法子推拒。
邹媛听了,眉头拧起:“崔肃是还想着凌家那位吗?”
龚白桃点头:“我看是,老太太给他安排了不少美人,他一个不碰,转手就送我这儿来了。”
邹媛无语道:“真要深情,当初就别再娶,已经娶了,又念着前头那位,又冷落现在这位,呵。”
“这样正好,他不来寻我麻烦,我也不跟他计较,横竖能在老太太跟前帮我说两句话,我就够感恩戴德了。”
邹媛问:“桃子,你是真想走?”
“想。”
龚白桃点头,“我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为了安慰你,我跟你说,这五年下来,我攒了不少钱,大不了咱们一起离开京城,去江南水乡买个小宅子,你弹得一手好琴,我虽然琴棋书画不精通,但我会算账,咱们到哪儿不能活?何必成日留下来受气。”
“那文若呢?你自己姑娘,你不要了?”
龚白桃说:“凌老板能带着女儿走,我也能。”
邹媛摇头:“崔肃不一定会放,桃子,你别忘了,凌见微出身比咱们都高。”
“阿媛,我实话同你说了吧,就算崔家让我带文若走,文若也不会跟我走。”
在邹媛震惊的目光中,龚白桃说:“文若那孩子,与我大概是前世的冤家,我俩没有母女缘分,她看了我便讨厌,我走了,她兴许才高兴。”
邹媛想说点什么,可语言是那样苍白无力,她看得出龚白桃并非真心这样想,可缘分这种东西,谁说了能算?“我也是,桃子,我也是,我生的那个儿子……我每每瞧见他,都恨不得把他掐死。”
两人交了心,确认了彼此的想法,邹媛没有再劝龚白桃仔细考虑,留下来肯定比离开强。龚白桃也没有对邹媛说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你毕竟是他亲娘,京城容不下她们,那就去别的地方,总有能活的地儿,反正她们不出家也不寻死,命就这么一条,旁人就是把她们踩碎了碾烂了埋土里头了,她们也要继续活。
“桃子,你爹要是知道你被休,肯定不会放过你,要真想走,咱们得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