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朗的眼睛有一瞬间的震颤,黑色的雾自他眼底翻滚上涌,他慌忙遮住双眼,平静了五六秒后松开手,眼睛已恢复如初。
“你……”
李朗的喉结上下滚动,憋了大半天也想不出自己该说什么,只能以一言难尽表情亮出了警察证,“放下武器……”
楚年乖巧地扔了猪肉,向李朗走来,沾满了血渍、泥土、以及油腥的手伸向他:“其实我可以解释……”
“你先别解释……”
李朗胆寒地后退了半步,“我问你几个问题。”
楚年听话地立正站好,只见李朗盯着她的双眼,低声问道:“你现在想做什么?”
楚年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胳膊:“想休息一下。”
李朗提了一口气,警惕地又问道:“你现在还有暴力冲动吗?“
楚年立马恢复了五好市民的礼貌笑容:“已经过瘾了。”
李朗迟疑了一剎,终于阔步上前,站在楚年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楚年昂首望向他的双眸,忽然很不合时宜地说了句:“这次能住几天?”
李朗被问懵了,身后忽然传来了高昂的警笛声。他闭上眼睛,又睁开,拿出手铐把楚年的一只手拷住,扯着她往外走。
楚年也没反抗,回头对悠悠喊了句:“回家去!”
然后迈着欢快的步伐被李朗拽到了街口。
街口停着一辆警车,楚年毫不犹豫地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上,并轻车熟路地把手铐另一头拷在了车顶前扶手上。李朗抿了下唇,坐进车,一脚油门带着楚年离去。
一路上李朗频频睨向楚年,却见楚年心情很好地一直扬着嘴角,忍不住问道:“你一直……这么有暴力倾向吗?”
楚年忙不迭地摇头:“大人冤枉啊!我只是在做垃圾回收。像是这种大型垃圾,不得先报压缩,再填埋吗?”
“你还考虑过抛尸了?”
李朗不敢置信,险些闯了红灯。
楚年瞪大眼睛:“啊?我把他打死了?我寻思我也没使劲儿啊!“
李朗噎住,心想你都创造奇迹了,还算没使劲儿?不禁捋了下头发感慨道:“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居然……这么危险……”
楚年眼皮子一跳,坏了,神大人有怨言了。于是她立刻换了张委屈脸,也不说话,噘着嘴流下一串串眼泪。
李朗瞥了她一眼,楚年没吭声,委屈巴巴地默默落泪。李朗只得放慢速度,将车停在路旁,在兜里翻找了一番后,没找出手绢来,只能无奈地问道:“别哭了。你都打赢了,还委屈什么?”
楚年嘟囔着:“我很怕啊。我会不会判刑啊?”
李朗挑眉:“你现在才考虑这种问题,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楚年无精打采地垂着脑袋,一副认命受罚的表情。李朗见她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萎靡不振,露出玩味的笑容问道:“要不……我把你放了,你畏罪潜逃吧。”
楚年摇了摇头:“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