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义康面无表情地单手撑在地上,稳住下倒的身形,直身站起来,眼睛倏然一抬,凌厉的扫向身后。
眼神阴黑沉沉,又凶又狠,罪魁祸得意扬扬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你……你要做什么?”
王顺脸色煞白,吓得声音都在颤抖:“我、我可告诉你,我表哥是内门弟子,你要是敢动我,他不会放过你!”
吴义康面无表情,冷冷地一字一顿:“你是指宁元义?”
季云宗年年招收新弟子,外门弟子参加入门试炼的名额不多,能进内门的人极少,两年前宁元义不知用何方法升进内门,外门人尽皆知。
内门弟子若是要摁死一个外门弟子,手段多的是。王顺仗着宁元义的名义,没少在外门作威作福,很多人都敢怒不敢言。
以为吴义康退缩害怕,王顺底气逐渐膨胀起来,胆子不由大了几分。
他挺挺胸膛,色厉内荏的冲吴义康嘲讽:“既然你知道我表哥是谁,以后遇到我就毕恭毕敬的当好一条听话的狗!地上的泔水给我用手擦干净,不许告诉掌事,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吴义康啐出一口唾沫,一个闪身到王顺面前,粗犷的嗓音如雷声震鸣:“好啊,我擦!”
他个头很高,身材强壮魁梧,贲张的古铜色肌肉几乎撑破外门弟子的粗布黑衫,裸露在外的胳膊线条流畅,紧绷得青筋可见,蕴藏着极强的爆力。
一拳下来,王顺瘦弱的身子骨根本承受不住。
王顺心头惊骇:“你干什……!”
吴义康一双蒲扇似的大手抓住他的领口,掌上的泔水蹭到他的衣服上,拎小鸡崽似的将他整个人提起来,丢进泔水洼里。
嘭——
脊背狠狠砸到地面,滔天的剧痛袭上神经,王顺出杀猪般的惨叫。
“你疯了吗?!”
泔水浓烈的气味冲进鼻腔,王顺连连作呕,惊惶高喊。
“不是你说的要擦地吗?”
吴义康一脚踹在他腹部,用力踩上他的胸口,王顺顷刻成了个大型拖把,来来回回在泔水里滑扫:“我是在成全你。”
不,他说的才不是这个意思!
王顺涕泗横流:“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让表哥杀了你!”
“呸!宁元义算个什么东西?!两年前在入门试炼中害老子差点丢掉一条命,占着老子的名额上位,老子还没找他算账!”
吴义康脸上横肉鼓动,小腿筋肉绷紧,要再加些力道,余光瞥到正门口,咻地停了下来。
光影明暗切割的正梁下,白衣如雪的青年纤眉长睫,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知看了多久。
墨染般的乌披散肩背,几缕丝从鬓边滑下,划过姝丽的眉眼,与脏乱污秽的外门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怒火攻心的吴义康,脑海里立时恢复一丝清明,沉默地收回脚上的力道。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王顺心惊担颤地顺着看过去,脸色骤然刷白,上下嘴唇抖:“大、大师兄?”
宁元义常对他说内门的事,王顺自是认得容瑟。
内门弟子一向甚少涉足外门,容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方才生的事,他又看到了多少?
顾不上多想,趁着吴义康出神,王顺抓住他的脚甩开,连滚带爬向青年跑过去,口中不断呼喊:“救救我,大师兄,救救我,他要杀了我!”
吴义康猝不及防被他挣开,倒退两步站定,凶狠的眼睛横向青年。
他就是季云宗席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