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游于次日晨曦中悠悠转醒,宿醉的余韵仍缠绕着他,恍若梦境与现实交织。
记忆中,自家昨夜与秦怀玉喝多了,是赵云将自己背回来的。
他轻揉着略感沉重的额角,恰时,茯苓手执热茶,轻盈步入,温婉道:“少爷醒了,饮杯热茶解解酒吧。”
凌游接过茶杯,轻啜几口,温热瞬间驱散了体内的寒意与酒意,心神也随之清明许多。
“子龙呢?”
他随口询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慵懒。
“子龙一早便出门了,行踪未明。”
茯苓答道,随即行礼告退,留下凌游一人继续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午后,阳光正好,凌游自沉睡中彻底醒来,腹中饥饿感驱使他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而赵云,恰似心有灵犀,于此时归来。凌游未及细问赵云行踪,便兴冲冲地邀他共赴街市,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东市繁华,人声鼎沸,凌游一眼便在人海中捕捉到了马周熟悉的身影,他正低头挑选着货物,一派温文尔雅。
凌游快步上前,爽朗笑道:“宾王兄,真是巧遇!怎地亲自来长安采买?若有需要,差人告知一声便是。”
马周闻声抬头,见是凌游,连忙行礼道:“原来是凌侯爷,马周有礼了。”
凌游摆手笑道:“宾王兄客气了,多日未见,理应亲近些。既来长安,我自然要做尽地主之谊。”
言罢,他不由分说地拉起马周的手,欲带他离开这喧嚣之地。
“凌侯爷这是要往何处去?”
马周被拉着前行,不禁好奇问道。
凌游神秘一笑:“群芳院,可曾耳闻?今日便带宾王兄去领略一番曲乐之美。”
马周一听,面露讶色:“啊?那可是烟花之地,我等前去,恐有不妥。”
凌游挑眉笑道:“马周兄何须介怀?莫非是怕了不成?”
马周正色道:“非是惧怕,只是身为读书人,理当避而远之,以免玷污了圣贤之道。”
凌游心中暗笑,这群芳院中,文人雅士何其多,哪里是马周所想的那般不堪。
他轻叹一声,故作无奈道:“宾王兄此言差矣,群芳院虽是风月之所,却也汇聚了无数才情横溢之士。你我二人,何尝不是这红尘中的一抹风景?”
马周闻言,面色微变,却依旧坚持己见:“在下与他们不同,心向圣贤,自当洁身自好。”
凌游心中暗自好笑,马周那副对红尘俗世略显生疏的模样,倒真有几分书生不谙世事的纯真。
他轻拍马周的肩膀,笑道:“圣贤之道,重在心明眼亮,非是将人囚于清规戒律之中。群芳院之地,亦非尽是浊流,清雅之趣,亦藏于其间。你我此行,不过是以文会友,共赏佳人风姿,何须介怀?”
马周闻言,神色稍缓,似有所悟。
穿过几条繁华街巷,二人驻足于平康坊前,眼前豁然开朗,几座华丽的建筑巍然矗立,正是群芳院所在。
马周轻声叹道:“闻说此地,一杯薄酒亦抵百姓一年之资,果然非凡。”
凌游轻笑,回应道:“此地非为凡尘所设,乃是世家贵族、文人雅士寻觅风雅之所。金樽美酒,丝竹之音,皆为点缀,真正的韵味,在于那些才情横溢的花魁与不时举办的诗词盛宴。”
步入群芳院,一股淡淡的脂粉香与雅致的熏香交织,老鸨眼尖,立刻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哎呀,这不是凌侯爷吗?稀客稀客,可是来探望紫萱姑娘的?”
凌游摆手笑道:“非也,今日特地带好友马兄前来见识一番。劳烦妈妈安排个雅致的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