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岁月总是一样的,每天过着相同的生活,转眼间又到了端午节,虽然纤纤是宫里最不得宠的妃子,但必竟位份在宫里还算是比较高的,端午盛宴时,还是得到了邀请去参加晚宴。纤纤现在一点都不用担心皇上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了,听说盛宴时会有杂技表演,便兴冲冲的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严若雨之事,皇后对纤纤似乎还是很有些印像的,将她安排与贤妃并坐在了皇上的右下首。
纤纤之下就是襄婕妤傅晓露和琼婉容严若雨,若雨怀孕后,已经从正六品嫔,进到了从五品婉容。纤纤入座从后立刻与严若雨相视一笑,然后也转向襄婕妤笑一笑,襄婕妤看见后也露出一丝笑意,微微颔首。
众嫔妃坐好后,盛宴开始,看着川剧的变脸,吞火球,等各式各样的表演,纤纤因为一直被困在宫里而慢慢消沉的心,总算开始有了一丝快乐的感觉。虽然在现代的时候,在电视里多次看过这些此类的表演,但现场看还是第一次呢,纤纤看到最后也不免有些兴奋了跟着其他的嫔妃一样抚掌微笑。更不由,感叹古人智慧的可敬。
不过,看到最后,纤纤也开始慢慢有些疲倦了,天天早上起早练功,晚上总是习惯早睡的。
这时候,开始了最后一场大型表演丢彩棒,有数位少女一起,开始手中只有三只棒子在不停的往空中交替抛出,又在接住,到后来,彩棒越加越多,一个人手中最少有六七只彩棒,然后这些少女互相将棒子一边向空中抛去,一边交替着抛给对方,一时场内彩棒四处飞舞,却没有一只落下,只是在空中带着划破空气的声音呼啸着飞来飞去,加上棒子色彩鲜艳,看的人眼花缭乱,众人不住的叫好,就是皇上也笑着说了一句,赏。
到后来,这些少女慢慢一边抛着手中的彩棒,一边开始向场内散开,这时候手中的彩棒已多至十几只了,空中更是只见一道道色彩划空飞扬,已看不清,谁接住了谁的棒子,更看不清,是谁抛给了谁,但这些彩棒虽在空中四处飞舞,却也从不互相碰撞,更无一只落下。
大家正陶醉在这场盛大的表演中,突然发生了异变,几只的彩棒同时向妃子的席间飞去。
几位嫔妃同声惊呼一声,待卫们慌乱的往这里冲了过来,只见其中几个丢彩棒的少女,双脚一点,如同钻云乳燕一般飞掠而至,双手一掠一人手中一只,已将这几只彩棒接住了。大家刚觉得心里稍安。却见这几位少女双手一折,从彩棒中亮出薄剑一样的兵刃。后至的另几位少女也已亮出兵刃,帘席间一片混乱,众待卫护着嫔妃向后退。
其中最先到的那两位少女似乎是其中的首领,一声轻啸,已同时向皇上飞去,待卫已大都让引到妃子席这边来了,防卫早已没有当初那般严密。
一切惊变都只有一瞬间。
皇上身边的两个待卫立刻向前迎了上去,将这两位少女堵在了席外,不远处的待卫们也在向这边赶来,而这两个少女似乎配合很默契,两人同时双剑一分,将两个待卫一绞,逼到了一处,其中一个少女双剑一架,便与他们缠斗到了一起。
纤纤初时还木木的拿着手中的酒杯正准备喝一口,眼见眼前异变突生,看见那明晃晃的剑顺着自己的眼前向皇上飞去,耳边听见贤妃狂吼了一声:“皇上小心。”
心里突的一沉,只想起两个字:“殉葬”
随手就将手中的酒杯砸了过去,这近三年来练武,一年来练飞镖的成果,总算是体现出来了。竟一下就砸中了那少女的左臂,少女似乎有些吃痛,去势不由缓了一下,纤纤已经双脚一点跳到了桌案上,借着同在席间的高度优势一个飞扑跳上了皇上的主席台子上,看见皇上还稳稳的坐在一边,皇后见机到快,看到席间变动,现在已经起身与众人一起准备扶起皇太后,但这少女已经到了近前,眼看就要刺中皇上,纤纤手中没有兵器,只有银牙一咬,双手一合,硬是用那双娇嫩的双手,握紧了银亮的薄剑,剑光锋利,光靠一双血肉之手又怎么握的住。
那个少女眼见成功再望,却突然让纤纤给阻住了,出了尖利的叫声,疯了一般合身带着剑向前扑进,这剑本就极薄又锋利,再加上少女多年苦修和自身的重量,纤纤用尽全力也只看着那只银剑缓缓的从手中向前移出,鲜血疯狂的涌出,顺着剑锋如水注一样向下滚落,纤纤感到双手都痛的麻木了,手掌几欲断裂,只看见眼前鲜红一片血剑移动,觉得双眼发黑,心里暗骂,靠,我也要舍已为人一回了
只觉得血腥之气扑鼻,纤纤让这味道薰的心里一颤,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嘛?
突然,感到手中剑去势立减,压力一轻,抬眼看见那少女的头如飞盘一样向一旁飞去,背后露出几个待卫狰狞的面孔,那少女脖子上的血这时候才飞涌而出,溅满了纤纤一脸。
纤纤勉强睁开双目看来,只感到这世界已是一片血红之色,如同修罗地狱一般,身子一软就直直向后倒去了,迷糊中看见身后的皇上看了自己一眼,似乎那眼光中有一丝精亮的光芒闪烁,这便是纤纤最后看见的光景。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
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在迷迷糊糊中纤纤似乎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轻轻低呤着这几句词,还伴着一声低低的长叹。
纤纤极想睁开眼睛,却又觉得眼皮沉得的如同粘住了一般,咽喉里一阵发苦,纤纤咬了咬牙,再次想努力睁开眼睛,却还是只是微微的抖动了一下,眉头不由紧了紧,发出一声低低的痛苦呻吟声。
便立刻听见耳旁响起了沅珍惊喜的叫声:“醒了,娘娘快醒了。”
只是这声音遥远得似自另一个世界传来,纤纤终于勉强睁开重似千斤的眼皮,努力分辨眼中所看到的一切。
看见完全陌生的环境,纤纤嗅到空气里飘着一缕淡淡的龙涎薰香的味道,这才略皱了皱眉,四下望去,这是一间十分华丽的卧室,远不同与凝芳殿的冷清,这里每隔几步便立着一位宫人等待招唤。人虽多,但却也十分安静,宫殿里雕栏玉砌,花团锦缀,幕帐上绣着缠绕的金龙彩凤,张牙舞爪,乍看之下有些狰狞。
纤纤竟看的一愣,脑子里慢慢浮现起那一片血红的世界,如同修罗地狱一般的场景,现在却身处如此奢华的环境,略略恍惚了一下,似乎有些茫然,不知今生何世的感觉。
“娘娘,你觉得怎么样?”
纤纤只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传来。抬眼看见是皇上身边的大尚宫齐雪,纤纤这时候才明白自己可能正身处在皇上的两仪殿内。
这初醒时的浑浑愕愕刚过,纤纤便发现这双手痛自己根本无法忍受,紧紧咬住双唇以免自己会痛呼出声,却止不住的全身颤抖,过了好一会,才慢慢适应这种痛苦,颤抖的问道:“这里是”
不过短短三个字,纤纤说话时却因为疼痛,而不停的开始倒吸了几口凉气。
沅珍看见纤纤有几分挣扎想起身之意,已经伸手扶着纤纤帮她在身后放好几个团枕,让她躺靠在上面,并轻声说道:“主子,这里是两仪殿,主子你可吓着奴婢了。”
说着话,眼泪又差一点滚落了下来,纤纤看见她脸角还有几处因拭过的泪水而擦伤的痕迹,安慰道:“我不过就是手受了点伤而已,除了有点痛,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主子,您没看见,昨天您手上的伤口太深,血根本就止不住,太医为主子清洗伤口,换了一盆水又换了一盆,每盆都是血红血红的。太医都吓的脸无人色”
“没有这么严重吧。”
纤纤苦笑了一下,真的差一点就舍已为人了,唉,自己当时也是一时头脑发热,下意识的想起古代有让未生育的嫔妃为皇上殉葬的先例,真怕皇上就这样死了,到时候关进帝陵,陪着那些棺木慢慢等死,岂不是比死更惨。
趁着纤纤和沅珍说话的功夫,齐雪已经吩咐一边的小宫女去禀告皇上“瑜淑华醒了”
一边吩咐小宫女们去给纤纤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