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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走热了,摘下皮包甩给徐昭林,拉开拉链把外套敞开,“反正不是什么好鸟,伤了人家的心还大言不惭说自己从来没渣过,我要是你前女友,变成鬼第一个来找你偿命。”
“事先说好了还算渣吗?”
徐昭林被她这么一骂也不恼,老老实实把皮包斜挎在自己身上,拉住白雪的手将她带进一家eggbomb,寻到一张小圆桌坐下,还是白雪坐沙发,徐昭林坐椅子,
“在我看来欺骗才是渣,所以我也和她们说清楚,各取所需,互不打扰,这也很渣吗?”
徐昭林边说边拿出手机扫了桌上的码,再把手机换个方向推到白雪跟前,“先看看吃什么。”
“把私生活混乱说得这么小清新你还是第一人。”
白雪懒得跟他掰扯三观的问题,再加上肚子真的饿了,皱着眉不悦地翻看手机里的菜单,点了一个招牌安格斯纯牛蛋堡,还点了一杯咖啡,抬起头把手机推回到徐昭林跟前,“就这些。”
期间徐昭林一直看着她,那小眉头拧得跟铁疙瘩似的,好像菜单都跟她有仇,
“到处漂嘛,也没想过成家,”
他拿过手机随便扫两眼,点了一个大大大满贯蛋堡,
“有时候不想回家就睡宿舍,要么在办公室或者车里对付一晚上,想和谁做就打个电话问问她有没有空,去她家好好做一次,弄完了抽根烟再洗个澡,睡一觉,第二天该干嘛干嘛,就这么简单。”
徐昭林边说边付好钱等上餐,一抬头发现白雪正冷着脸看他,两手搭在桌子边上,随时准备抄起水杯泼他一脸,他愣了愣,靠在椅背上笑着和她对视,“实话不好听是吧?”
“你这生活不是挺潇洒么?祸害我干什么?”
徐昭林收起笑容,歪着头细细地端详她,目光一寸寸扫过她的脸,
“因为我想和你有一个家,我想,和你,有一个家,你连字面意思都不能理解了吗。”
“您好您的安格斯堡和大大大满贯还有咖啡好了哦!”
徐昭林起身去取餐,很快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捏着两个蛋堡回来,把东西全部放在小圆桌上,坐下时又恢复了笑容,
“怎么样啊小作家,我这个渣男的自白您还满意吗?”
“不满意,”
白雪咬一口自己的蛋堡,薄薄的油纸渗了满手油,鸡蛋渣和面包屑掉在桌上,她靠在沙发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航站楼,登机口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你绕过了最关键的问题。”
她觉得有些干,回头拿起咖啡抿一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徐昭林,把嘴里的东西全部嚼碎了咽下去才再次开口:
“渣男为什么出轨。”
徐昭林面不改色地吃他的蛋堡,大大大满贯蛋堡在他手里也变得很小巧,白雪看他没回答的意思也不纠缠,继续和她手里的安格斯牛肉堡缠斗,腮帮子鼓得高高的,噎住了就赶紧喝一口咖啡,两个人埋头各吃各的,像大胃王比赛那样沉默地对峙着,
“你后面要去哪儿?”
可惜在这场沉默的对吃比赛中白雪吃到一半就吃不动了,她端着还剩三分之一的蛋堡,含糊不清地问道,
“白银。”
徐昭林吃完最后一口,把白雪手里被捏得黏黏糊糊的蛋堡拿过去,两口吃掉,
“去白银干嘛?”
白雪疑惑地看着他,抱起热咖啡抿一口,“犯人跑到白银去了?这么远呢?还这么巧?都在甘肃。”
徐昭林擦擦嘴靠在椅背上,“犯人还谈不上,嫌疑人吧,是白银一家孤儿院里长大的,上次砍伤你那个女的,他们都是那家孤儿院收养的弃婴。”
“那个女的……”
白雪瘪着嘴,觉得满嘴芝士香气都成了恶臭的血腥味,“真的好吓人,摸我肚子还扔给我一个死胎,咚的一声砸在我身上,黏糊糊的,冰冰凉,全身是黑色的血和黏液,头发都长出来了。”
说完看徐昭林一眼,“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既然你现在还活着,还在我面前,就没什么可怕的。”
徐昭林嚼完嘴里的东西,用纸巾擦擦嘴,拿起白雪的咖啡咕咚咕咚喝几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哼,”
白雪讥讽地望着他漠然的眼睛,“如果我死了呢?从你现在的反应来看,我不认为你会有多悲伤,就算悲伤了也不会悲伤多久。”
“没有如果,白雪,”
徐昭林把咖啡推到她面前,靠在椅背上,没有笑意,“向前看吧。”
“行,”
白雪抿着嘴唇点点头,垂眸看着塑料杯上凝结的水珠滚落,“那我来告诉你我的如果。”
说完她抬头深深地望着徐昭林的眼睛,
“如果你死了,不论是暴毙还是老死还是病死,我会很伤心,非常非常伤心,伤心到什么程度呢?我看过一部电视剧,女主是警察,牺牲了,男主是一个类似于先知的世外高人,很古怪,大家都讨厌他,说他冷血无情得不像是个人,他连女主的葬礼都没去,可有一天他在家里喝茶,喝着喝着就吐血了,徐昭林,这就是我的如果,虽然你做了伤害我的事,我不会原谅你,但如果你死了我还是会心碎,就这样。”
徐昭林一脸严肃地听她说完,噗嗤一声就笑了,越笑越觉得好笑,笑完了把手里的纸巾随意抛在桌上抹两下桌子,“我还当什么伟大的爱情故事呢,这就完啦?吐一口血?”
他擦完桌子往后一靠,笑容满面地看着白雪,
“既然你这么想讨论如果,那我也告诉你我的如果,如果那天你被砍死了,我会打扮得体体面面地参加你的葬礼,把我所有的钱给梁姨,把珍珍托付给我妈,插一句,我妈再不是东西,这一点我还是信任她的,然后,去你墓碑旁,给自己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