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心中的憤怒和惡意無法抑制地噴涌而出,沢田綱吉就是維持她理智的那根弦。
沢田綱吉瞳孔一縮:「千里!」
他低聲警告。
千里冷笑:「怎麼?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你一直以來都拒絕和其他人包括笹川京子發展感情,不會是因為想著雖然不愛我,但是你可以單身一輩子,想必我也會因為喜歡你而陪你單身一輩子。多好啊,這樣你既不需要接受我的感情,也不需要擔心我和別人在一起,也算是滿足你那占有欲了?」
控制住她的那雙手開始微微顫抖,沢田綱吉在她的目光下,居然輕微地閉了下眼睛,似乎在狼狽地想要遮掩住什麼。
可是如何遮掩地住?他們兩人對彼此的了解深入骨髓,一舉一動都能理解潛在的含義。
千里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居然真的是這樣想的?沢田綱吉,你寧願選擇這樣極端的結果,也不願意和我試一試……」
「不是!」沢田綱吉急促地打斷了她:「我承認,我是有那種想法,但是我從來沒想過去這樣約束你!」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我只是出去和別人見一面,你這番作態是什麼意思?」千里反問。
沢田綱吉不由自主地加緊了力道,千里只覺得肩胛骨快被他捏碎,她根本沒有動彈的空間。
她也不在意,直直地盯著沢田綱吉,不讓他有任何避開的可能。
「沢田綱吉,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變態的掌控欲嗎?所有人都說因為我在你不注意的情況下遭受危險,兩次病危垂死,導致了你對我有了過激的保護欲……」
「但是你摸著你的良心問一問,那是保護欲嗎?我連離開彭格列都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出門也要接受你安排的人在一旁保護……不,或許說是監視。因為是你的意思,我從來沒有多說過一句。沢田綱吉,你這根本不是保護欲,是掌控欲!」
「你在妄圖掌控我的一舉一動,你幾乎把你全部的屬於非大空的一面都用在了我身上,我是你所有黑暗面的傾瀉口!」
千里說:「沢田綱吉,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這樣的你,真的能接受我屬於另外一個人嗎?」
死寂。
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人的呼吸聲。
千里像是一個等待審判的囚徒,用最激烈的語句試圖得到一個結果。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千里聽到了來自於審判者的最終宣判。
「對不起。」
千里一直覺得自己早已經對沢田綱吉死心了,也早已經可以平靜地接受沢田綱吉對她的感情不是愛情。
時至今日她才知道,死灰還是可以更進一步的。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平靜地說:「很好。」
千里激烈的心跳慢慢地緩了下來,她不在劇烈地喘息,整個人都如同一潭死水。
她黑色的眼眸漸漸地失去了什麼東西。
與她平靜的聲音和冷靜的態度相對比的,是一滴滑落下來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