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又听那几人说是所谓的“大师兄”
让他们来的,便更笃定其中有鬼。
最让他心急如焚的是,桑岱忽然提到晏伽的名字,并且说对方正在越陵山内,因此他才刚到窈竹峰,连一刻喘息也顾不上,转头就往拜月顶赶,没想到半路遇到闹事的乌合之众,被绊住脚,心中十分烦躁。
毕竟是晏伽亲手教出来的徒弟,手段比他师父更甚。有他在,凌绝宗这些人绝对不敢擅闯,面面相觑了一番,颇有打道回府之意。
“不进来,也别想走。”
怀钧慢悠悠地抬起右手,“以为越陵山是你们家后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凌师伯,你们退后,这几个货色还不用您亲自处理。”
“你要做什么!”
那几人连连惊恐后退,“我们是宗主派来的交涉使!你敢动我们,便是对凌绝宗宣战。”
“凌绝宗?什么东西。”
怀钧嗤笑,“你看我很怕吗?”
他压根没给对面反应的机会,闪电一般御剑冲了过去,正要放出禁锢咒,忽然另一道更为迅捷的青光从他身旁掠过,霎时又分为千万股钩索,纵使那些人狼狈逃窜,却还是被那青光紧紧追上,飞快缠住手足身躯,硬生生往地面拽去。
“地生灵藤?”
凌绡低头去找,果然看到一行四人站在结界边缘,为那头戴斗笠之人便是晏伽,他双手结印度之快甚至生出了残影,接着右手五指一并,猛地以掌心击向地面:“动手!”
边上三个人立马冲上去,怀里抱着一堆麻袋,不由分说就往那几人头上套,场面顿时乱得跟山贼打劫一样,说不好是谁找谁的麻烦。
“打!给我狠狠地打!”
晏伽指着那几个人,厉声道,“越陵山的人,但凡被这些孙子欺负、挤兑过的,给我下狠手打,出人命我兜着!别怕,只管打——!”
凌绡身边的弟子一听这话,从前的委屈都涌上心头,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众人纷纷御剑落下地面,冲过去便开始拳打脚踢。
一片哀嚎声被周围的群山峻岭吞没,再隔得远些,根本听不见。
“早就不想忍了!要不是怕尊上难做,我早下山揍你们八百回了!”
“别打死了,都往吃疼不出人命的地方打!”
“好大的胆子,欺负到姑奶奶家门口了!老娘打断你们的腿!”
林惟竹踹得最起劲儿,好不容易泄一遭,激动得都快哭了:“本小姐踹死你们!狗东西,给你们几回脸不知道自个儿姓什么了,狗仗人势净往我们头上骑,我打死你们!”
桑岱看得心痒痒,趁乱也扑下去,跟着东一拳西一脚的,混在人群中借机爽一把。
怀钧则呆呆地看着地上戴斗笠的那人,半晌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往下飞去。他动作太过匆忙,甚至在落地时摔了膝盖,却顾不得腿上疼痛,踉踉跄跄地走过去。
晏伽注意到身侧来了人,微微转身,看到自己一别三年的徒弟正如同抽了魂般朝着自己过来,右手不由得一紧。
不过他还是定了定神,直接摘下了自己的斗笠。
“师父……”
怀钧三两步跑过去,手刚要抓住晏伽的衣角,一把长剑带着寒光唰地落在两人中间,顾年遐闪身拦在晏伽身前,眼中尽是冰寒与敌意。
“退后。”
顾年遐拿剑逼着怀钧,“离他远点!”
晏伽愣了愣:“不是……”
怀钧也抬剑猛地对上顾年遐的剑锋,手上的劲儿半点没让:“闪开!”
晏伽抬手轻轻拨开顾年遐的肩膀,用哄人的语气劝道:“过来,年年,到我身后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