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松开自己的衣领,看着汗津津的胸口,对顾年遐说:“你来助我调息,顺便熟悉一下最纯粹的混沌之力。不用怕,它伤不了魔族。”
晏伽转过身开始打坐,顾年遐看到他后颈上蒙了一层薄汗,似乎正难受得紧,便伸出手,贴在他的脖颈上:“不要动,我试一试将体内冰魄渡给你。”
顾年遐从指尖开始给他渡气,只觉得有股力量阻隔,进入经脉之后便寸步难行。这时硬来似乎不是最好的对策,顾年遐咬了咬牙,说:“你的气脉要打开,否则我没办法帮你调息。”
“是你自己没有打开。”
晏伽说道,“看来之前你从来没有和人同修过。”
顾年遐细想了想,的确如此,他一个人闷头修炼太久,的确从未与人调息过。
晏伽转回身来,抓住顾年遐的手,掌心和他相贴:“记住,两人同修时,气门要打开,否则彼此真气阻隔、丹腑滞转,稍有不慎就会伤及自身。按理来说魔族无须修行此法,不过眼下情况特殊,更别说往后这种事情多得是,我先教你如何做。”
顾年遐和他贴着手,感受涓流般的法力涌入体内,起初还很顺畅,不久竟然又慢慢变得阻滞起来。他咬了咬牙,想自己试探着寻求破解之法,却总也无法前进。
晏伽感觉出对方的急躁,因为脉象运转过快,连带着他自己也觉得燥热起来:“顾年遐,你急什么,小心真气走岔,我……”
他忽然顿住了,胸腔的郁结一瞬间挤压到了极点,只觉得眼前顷刻暗了下去,什么也看不清,整个人仿佛走在一片迷雾里。四下茫茫,寂静无声,唯有胸中千万般烈火焚烧的痛楚折磨着他,就和从前许多时候一样。
有个声音在叫他,听不出是谁,但很熟悉,似乎是许多人千千万万嘈杂的呼唤声。
几粒碎冰落在他脸上,立时便驱散了他些许燥火。晏伽奋力抬起头,想要从迷雾之中挣脱。他伸出手,试图抓住那片冰凉——
“晏、晏伽……”
顾年遐不知所措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像一口滚烫的熔炉,两手强硬地插入他的指缝,那汹涌的法力气息不由分说便往他肺腑里钻,相当霸道,就和晏伽这个人一样。
晏伽从刚才内力紊乱的瞬间,就变得神志不清起来,只把顾年遐当做唯一纾解痛苦的办法,那透骨的寒意却让他觉得无比凉爽,正逐渐将他拉出燃烧的火海。
顾年遐使劲想要推开他,却被压制得无法动弹,那种从未有过的法力交汇带来的冲击,让他整头狼都软了筋骨,只得有气无力地任对方掠夺,连最基本的人形都难以维持,耳朵和尾巴露了出来,尾尖示弱地蹭着晏伽的手腕,但无济于事。
晏伽猛然间回神,看到被自己摁在地上、衣服都撕扯得零落的顾年遐,脑袋嗡的一声,立马从对方身上滚下来,呻吟着捂住了头。
顾年遐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急忙爬起来去看他:“你怎么了?”
晏伽用手揉了揉眼睛,看着他:“我没把你怎么样吧?”
顾年遐的眼底有些许委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没有。还要继续吗?”
晏伽的视线往上看去,只见顾年遐的耳朵上裸露出的一片皮肤,不甚清晰地印着一枚牙印。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自己刚才疯的时候咬的。
“……嗯,我看看你耳朵。”
晏伽的动作轻了几分,自知理亏,也生怕真把对方弄出个好歹来,“过来,泉水里泡一下,可以疗伤的。”
顾年遐低下头,理所应当地被他摸着耳朵,说:“不用了,我们接着来。”
晏伽摇头:“我没事了,刚才是你帮了我。没想到你们狼族这御冰的法术还挺管用,多谢。”
顾年遐听他这么说,立马提议道:“要不然我试试你下次走火入魔的时候,用千年冰魄将你封住,说不定更管用。”
晏伽眼神复杂,还是决定立即掐灭对方这个可怕的念头:“你知不知道,千年冰魄的寒气是可以冻死一条龙的?你用来冻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