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风心想,对待文人,当以文人之法对之,方可令其心服。心中大定,正色道:“方才琰儿和小雨
在此,我有话不能言,所以才出此下策,不过小雨对师弟你确实不薄啊。”
赵风又道:“方才师弟要愚兄作诗,这有何难?”
赵风起身,转悠了两圈,朗声道。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祸难临头尚不知,酒醉金迷死有余。
汉室衰微天震怒,可叹白骨光武帝。”
兄弟三人自不多言,郭嘉的眼中闪过一抹精芒,心中颤栗。一时间百感交集,虽然汉室稍微已是不争事实,但这个事实端的是让人难以接受。
赵风将此诗一气呵成后,便关注着郭嘉的神态,郭嘉的面部表情没有一丝一毫逃过赵风之眼,原本轻松的氛围,被这首可称之为大逆不道,却又霸气十足的诗弄得是气氛凝重,在场之人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一片沉寂。
这五十六个字虽然不多,可已道尽了赵风的心智。郭嘉稍稍平静了些,站起身来,正色道:“师兄,凌云壮志,嘉甚钦佩,但不敢苟同。此诗在此为止,切忌不可外传。如若泄漏出去,恐招来杀身之祸。”
赵风微微皱眉,心想,这郭嘉好生难缠。莫非自己做错了?看轻了这汉室之积威?长长叹息道:“师弟,可是怪罪愚兄心无汉室?”
“人各有志,嘉不曾怪罪。”
言语中有一种清冷与陌生。
张任赵云在历史之中也是忠义之士,对大汉也是忠心不二,可奈何从小在赵风左右,耳濡目染,大逆不道的话听了太多,已经习以为常了。而太史慈受贪官整治,如果不是赵风赵云相救,此时或许已经深埋黄土,原本对汉室的一点幻想也化为泡影,张任太史慈见郭嘉此时似有划清界限之意,心中大怒二人对望一眼后,张任道:“我三弟以一片赤诚待你,你怎如此薄情寡义?今日之诗作以任观之他日必将流传于世。”
言罢冷冷的看着郭嘉,原本融合的气氛,此时剑拔弩张起来。太史慈更是杀机必现。
一直沉默不语的赵云,淡淡道:“大哥,二哥莫要生气才是。郭师弟(以为赵家兄弟自幼由蔡邕传授知识),你且听云一言,你可知太平道?”
郭嘉也不去理会张任太史慈,轻轻点头道:“嘉有所耳闻,此太平道,乃一蛊惑人心之所在,但已我之见,此不足以推倒我大汉吧。”
赵云不急不慢接着说:“师弟可知此太平道之厉害?”
不等郭嘉回答,赵云又道:“大贤良师所到之处,百姓夹道欢迎,其场面之宏大,绝非师弟所能想到,现在这太平道,只需那大贤良师登高一呼,自有无数之人响应。而且凡太平道成员及其信徒,若犯有过失,只要跪拜在首领面前,承认错误,保证不再犯,便给以宽恕。虽然如此所为使之信徒良莠不齐,可在这贪官污吏横行之时却别有深意,以我二哥为例,被那些贪官所迫害的能人又岂在少数?师弟,莫要小瞧了他们。”
郭嘉被赵云说的额头冷汗连连,想他只是目见耳闻些皮毛,虽然窥一斑可见全豹,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郭嘉毕竟是人,不是神,何况此时年幼?!
赵风见郭嘉不语,淡淡道:“此太平道不足为惧。”
郭嘉一愣,赵云不言不语。赵风呵呵一笑道:“我知师弟为何,方才小云之言句句属实。可愚兄却把这太平道看似土鸡瓦狗尔。”
郭嘉闻言,心念电转,已了然于胸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我汉军威武,虽太平道信徒众多,可终归是乌合之众,虽其中不乏力士智者,然如何能将如此一只人马打造成精锐之师。我大汉名将皇甫嵩与朱儁皆善于长兵之人,而且卢公赋闲,如若卢公出手,太平道何足道哉。”
郭嘉悠悠道。
赵风心中一凛,这郭嘉心思之敏不愧智盖群英。如若不是郭嘉英年早逝,曹操不知灭蜀汉,孙吴又要提前多少年啊。
赵风轻声道:“师弟,此言差已,虽然太平道众不足以推翻大汉,可是却足以将汉家脸面扫尽,汉军虽然威武可现善战之兵并不多,屈指查来,也无非丹阳精锐,凉州铁骑,洛阳禁军,并州步军,还有辽东骑兵。”
赵风如数家珍,又接着说:“然各地诸侯又岂会倾囊相助朝廷?众生奔波,皆为利来。此太平道猖獗不了多久,可是却为这天下四分五裂拉开了序幕,师弟可曾想,太平道众,人数众多,汉军能胜但断然全歼不得,而后,太平道虽瓦解,可还会出现其他贼众,到了那时,贼众在暗,而大汉在明,贼众四下散开,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对那达官显贵,世家大族倒是丝毫无伤,可这天下黎民百姓却要惨遭荼毒。可我百姓又有何罪?!”
赵风痛心疾首道。
此一番话说的是合情合理,分析的是头头是道,加上之前在门廊之中回复赵云之言语,郭嘉那比天高的心陡然间激烈跳动,赵风攻破了郭嘉最后一层心理防线。赵风此人胸怀大志,武艺卓越,兵书韬略,诗词歌赋无所不精,可谓世之奇才。虽现在不过尔尔,但如若,战乱四起之时,以他之能,辅之赵云,张任,太史慈之力,如若再加上我郭嘉之谋。一时间似乎海阔天空,不禁单膝跪地道:“主公,郭嘉当竭尽所能。”
赵风激动的双手颤抖,连忙扶起郭嘉道:“我等兄弟,主公之称不要也罢。得师弟,愚兄如虎添翼!”
张任太史慈,见此时情景,不禁为方才之事大感尴尬,郭嘉却笑道:“兄弟齐心,齐力断金。”
五只手自这一刻牢牢的搭在了一起,手指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