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见过前星神的意思是……呃,那位神从来都不露面插手和处理你们的问题是吗?”
“是的。”
“昂,这样啊,挺好的。”
叶杏挤出一点笑意来回应,面上毫无波澜,但实际上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这也太不公平,同样都是神明,却能相差的如此之多。
叶杏作思考状默不作声地遮住了自己扭曲的表情,深吸了几口气后才缓过来,不过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忽然抬头问卡特琳。
“不对,你们既然都没有见过神明,又怎么能说巫师一族就是被神明厌弃的种族呢?”
“这并不需要神明出面。”
卡特琳的话语中带着无比的自信与尊崇,几乎是笃定地说道,不过望着叶杏满脸的不相信,她也愿意为这个不够成熟,达不到她预期的新生的神明做解释。
“前任星神是这个世界的创世神,而独独兽人一族的领地不受侵蚀,巫师一族却受污染严重到连生活都难以为继,要靠求助兽人才能支撑,这,还不能说明神的寓意吗?”
“连生活都难以为继!这么严重的吗?”
叶杏有些唏嘘,但将这种情况的巫师一族和眼下华贵绮丽的教廷相比较,确实是天壤之别。
只可惜自己能力不足,要是自己能和前任星神一样强大的话,一定会替巫师们解决这份灾难的。
叶杏心里莫名多了一股子负罪感,自己这个新神的降临肯定给巫师一族带去了不小的希望,但他们估计不会想到,其实这个神明满脑子都是逃跑的心思。
“对于巫师的愧疚又多了一点呢。”
叶杏捂着自己的心脏,虽说有那番安慰自己的说辞,可自己的良心隐隐作痛,叶杏决定了……
“去道歉的时候一定要真挚点!”
当然啦,毕竟不可能为了做一个未知的定数而选择留在这里不回去吧,自己可没有那么高尚。
为了转移视线,叶杏专心地观看起舞池中的景象来,被邀请最多的莫过于那位缇丝小姐,她会亲切优雅地接受每一位绅士的邀请,可当这位绅士想要在下一支舞时再次邀请之时,缇丝小姐便会很遗憾地向其道歉。
一支舞蹈的结束以礼官用手杖敲击地板的声音为提示,缇丝小姐会挂上甜美的笑意,提裙行礼后离开,在腰间系着的微型名册上记下绅士的姓名,又拿起酒侍端上的一杯果酒,在一旁稍作歇息。
等到时间差不多该开始下一支舞时,缇丝轻轻放下酒杯,看似有些无奈地等待着下一位邀请者的到来,而她面前的绅士们也早已在等候着,只要礼官的手杖声再次响起,便伸出邀舞的手去。
可如雷鸣般的手杖声迟迟不至,在场的众人乃至叶杏都忍不住朝礼官看去。礼官没有擅离职守,直直地站在他的岗位上,只是当旁人呼唤他的时候,他却向没有听到似的,一旁的人去触碰他,他也依旧纹丝不动。
“谛下,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卡特琳在叶杏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带着守在门口的卫兵下了楼,那个古怪的礼官站在很显眼的高台,叶杏也赶紧伸出脑袋去看,很快,卡特琳便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里。
舞厅中鸦雀无声,已经经历过一场风波的宾客们已经警惕了起来,生怕再出现什么意外,而卡特琳也是这么想的。
刚刚塞西所造成的骚动已经惹的她不快,她绝不允许有人在这时候再给她制造什么麻烦。
“礼官先生!为什么不履行你的职责?”
舞厅里安静异常,于是叶杏可以很清楚的听见卡特琳的声音,她打量着面目呆滞的礼官,言语虽然还礼貌,可却足够有着威慑力,饶是叶杏听了也不由得害怕,可那礼官却还是不为所动。
周围的声音多了起来,卡特琳终于失去了耐心,招呼着周围的卫兵,“将礼官先生带下去吧,他应当是有些累了。”
卫兵们对视一眼,刚想上前去将其带走,其中一人就发现了不对劲,他指着礼官的胳膊,有些胆寒地后撤了一步。
“圣,圣女大人!”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叶杏看见了礼官不对劲的地方,他握着手杖的那只手此刻已经变颜色,呈现出一种如同树干一样的灰黑色,显得尤为怪异。
卡特琳看着那只手,怔愣了好一会,像是不敢置信一般,口中喃喃:
“污……秽?”
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开,比礼官的手杖击鸣声还要震撼人心,连叶杏也蓦地瞪大双眼,她看了看在场宾客们惊恐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真的没有听错。
卡特琳所说的,就是那个极为恐怖可怕,害得巫师一族的生活几乎难以为继的,
“污秽。”
对于未知的恐惧令叶杏慌了,底下的宾客也早已乱做一团,尖叫声,碰撞声,以及精美的杯碗摔碎的声音不绝于耳。每一个人都失去了原先从容的风度,将绅士淑女的修养全都抛之脑后,争抢着,往那扇大门涌去。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卡特琳,她迅速指派周围的卫兵,向他们高声发号施令道:
“维持这里的秩序!去,快去找大魔法师!妖精王也可以!”
然而周围的卫兵都是这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兽人一族的领地,常年驻扎在教廷的他们也从未经历过这场面,面对只出现在传说中的那尤为可怕的污秽,作为卫兵的他们竟然也慌了神,丢下手中的武器加入了逃窜的队伍中。
“没用的东西!”
卡特琳冲着背后大吼,维持不住的场面的她也有些慌乱,却依旧保持着圣女的沉稳,站定在被污染的礼官面前,一步也不曾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