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不断提醒自己这一点,他将脑海中那些噩梦般的画面又一次狠狠撕碎,用来填满自己虚弱起伏的胸腔,冰冷刺骨的底色渐渐塑成坚硬冷漠的外壳,将他早已支离破碎的身体强行地支撑起来。
林诚素喃喃重复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靠在那里缓缓吁了口气,声音中透出无尽的疲惫。
“我没事了。”
邢露垂下手,难言地看着他,看着他瘦弱的肩膀再次在夜色下舒展,竭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想起两年前蓦然撞进眼中的那一幕,邢露忍不住咬牙切齿。
她曾经不懂,林霄翔为什么能对这个儿子这么狠心,两年过去,如今她已经不屑于再懂,因为林家那些人,注定会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诚素,”
邢露看着他,“晚上和我一起去接阿玉吧,设备都已经运到了,你去看看。”
林诚素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是爬满冷汗的面庞依旧毫无血色,闻言抬头看向邢露,对视片刻,他轻轻点了点头,“好。”
。
“——为什么啊?”
“不知道啊,下午回来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一队办公室门口,一群人趴在那里,撅着屁股探头望着走廊尽头。
一个身影倚靠在窗边,太远,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只指尖一点亮,在窗户印出的夜色中明灭,一根接着一根。
路过的人看他们一个个鬼鬼祟祟的都忍不住想笑,“你们干嘛呢?”
“没事没事,”
张岩摆摆手,三言两语将人打走,又一脸担忧地看向他们队长。
窗台上的烟灰缸眼看就要满了,“第一次看到时野这个样子,到底怎么回事?”
“早上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他身上那么大股烟味,你们没闻到啊?”
刘畅纳闷道。
“他今天早上也没来局里啊!”
沈清悦捏着下巴表示疑惑,“我说他这个样子,怎么像是受情伤了?”
刘畅无语,“就他那个工作量,他连女朋友都不能有,去哪儿受情伤?”
话音落下,一群人无比赞同地点点头。
论工作起来的拼命程度,确实没人能比得过时野,当年他们甚至一度怀疑过这人是不是都不用睡觉。
张岩低头看着沈清悦,“你不是最能说吗?快,去问问!”
“我疯了我去问——哎哎哎!”
沈清悦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偷偷溜出门的陆未明,“你再说一遍,上午在外面到底生什么了?”
都说了多少遍了,陆未明哭丧着一张脸,“我真的不知道。”
“再从头到尾说一遍!”
见他又想溜,沈清悦一把将人薅回来。
“我下班了,”
陆未明抱着包,面对这群刑警,一整个实习生显得可怜弱小又无助,“我妈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